05豆渣烤土豆
:“吃!”
纪潇在屋边揪了把野菜回来,将另一半豆腐做成野菜豆腐汤。清碧的汤水里浮动着软烂新鲜的野菜叶,白生生的豆腐漂在菜叶下,看着便清新诱人。
鲜做的豆腐入口滑嫩,味道醇香,牛嫂连连赞叹,四人捧着碗喝汤,又吃了豆渣饼,撑得不行。
饭后,江亭钰积极收碗,纪潇说他伤还没好,不让他碰凉水。他便站在边上看她刷锅,帮忙归置碗盘,一双眼亮亮的,时不时瞧她一眼。
纪潇知道他在盼什么,便笑:“还吃得下?”
她没记错的话,刚才饭桌上某小狗子喝了三大碗豆腐汤,竟还惦记着豆渣烤土豆。
“吃得下。”江亭钰一脸满不在乎,讨好地朝她笑,“哥哥做的菜好吃,我喜欢。”
他可是特意少喝了一碗汤,就为了留点空子吃豆渣烤土豆。
隔壁牛嫂也做汤,可味道实在寻常。江亭钰想,都是村里生活的人,怎么他哥哥做的饭就这般好吃?他可不是没见识的人,江家在宁州富户里也是数一数二叫得上号的,但凡城里有的,美味的,稀奇的,就没有他没见过吃过的。
可纪潇做的这些,着实是他闻所未闻,每日都在长见识,每日都有小惊喜。
“才吃了豆渣饼,慢慢就撑起来了。”收拾好锅碗,纪潇捡起背篓挂身上,扔给江亭钰一根小竹棍,“跟我上趟山,消消食再吃。”
“好。”他答得爽快,接过竹棍乖乖跟上。
经过一段时日休养,江亭钰腰上的刀伤好了许多,但尚未痊愈。两人还是走得慢,以饭后消食为主。
杏香村有湖有溪,山上林木葱郁,太阳光从树梢斜落,遥遥照亮山下镜面似的湖泊,里边倒映着蓝天与云朵。
一路上,江亭钰的竹棍在繁茂草丛里心不在焉地戳着。
据纪潇说,这样能防蛇虫。没想到真遇到一条菜花蛇,小臂长短,被竹棍戳到,龇牙咧嘴地钻出来嘶他两声,又摆动尾巴扬长而去。
“还真有……”他腿肚子发软,脸都吓白了,要不是被纪潇及时捞住胳膊,就要一屁股坐下去。
山上果树不多,走了许久才见着一株,稀稀拉拉挂着几颗圆溜溜的果子,有的青有的黑,看着就不想吃。
纪潇却停下来,用竹棍压下枝桠,将黑色的果子一串串摘下来,揪下两颗拿袖子擦了擦,递给江亭钰。
“这个能吃?”他虽疑惑,放进嘴里的动作却不慢。纪潇想,小狗子要不是遇见她,指不定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黑色的果实入口,汁液饱满,酸酸甜甜的熟透了。纪潇跟他科普,说这叫龙葵果,山里遇见可以摘来当零嘴吃。
二人在山里走走停停,边摘边吃,遇见竹林,便挖些竹笋扔进背篓,皮实耐放的果子,也摘了带回来跟牛嫂母子分享。一趟回来,江亭钰觉得不仅没消食,还更撑了。
纪潇后悔没抓住那条菜花蛇,不然烤了能给江亭钰做顿宵夜,以小狗子的胆量定要吓得哭爹爹告奶奶。
阳光正好,风从溪水那头吹来,村里几个小孩远远的在水边嬉笑。
纪潇把煮熟的土豆切成两半,挖出豆泥,与豆渣、花生粒、玉米粒混合成一团,撒上盐和胡椒粉,再把升级版豆泥放回土豆里,就地生火烤起土豆来。
烤好的豆渣土豆泥迎风飘香,入口软糯香醇,玉米粒和熟花生粒混在融化的土豆泥中,在唇舌间流淌开来,又鲜又甜,满口余香。
江亭钰吃完了半块豆渣烤土豆,纪潇又递来半块。他也不推辞,接过来用勺子挖出一团热乎香醇的豆泥,递到纪潇嘴边,秀气的眉眼如弯月一般:“哥哥,啊。”
纪潇好像看见毛绒绒的小狗尾巴在摇摆。
不然说小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呢?看着就喜庆。
她吃了一口暖暖的烤豆泥,第一次这么近地注视小狗子的眼睛。江亭钰一双眼平日里瞧着黑亮机灵,此时在阳光下照得通透,呈现出漂亮贵气的茶色。
他的眉眼秀气,肌肤细腻白净,颊边碎发被微风吹动,看着的确赏心悦目。
啪……
纪潇正看得专注,溪对面几个小孩打水漂的声音传来。她如梦初醒往后一仰,拉开过近的距离,还是江亭钰眼疾手快揽了她一把,才没一屁股栽进溪里。
纪潇三两勺吃完豆渣烤土豆,起身去看竹篮里发酵的霉豆腐。虽然霉豆腐表示不需要,它才放了小半天,肯定一根毛毛都没捂出来。
江亭钰难得没像个小尾巴黏上去。
他自己坐在那,默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哥哥的腰怎么比他的软呢?
他远比看起来敏锐。
循着那丝手感,怔怔盯住某人背影。不知不觉的,耳朵根竟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