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李瑞安和师祖一起坐在一辆马车里，向皇宫驶去。

坐上马车后的李瑞安浑身散发着不安，明空大师便与她讲讲自己在京城的十几年，李瑞安专心听着，也慢慢进入了平时所持的端庄有礼姿态，明空大师在心里点了点头，对以后李瑞安呆在京城的日子，放下了心。

进宫后，像只小鸡似紧紧跟着明空大师，明空大师做什么，她跟着做什么。

上头的皇上叹了一口气，李瑞安的不安和生疏他都看在眼里了，她进京第一件事也是去找空明大师，便在她们行礼前，开口赐坐。

皇上先和明空大师聊了一番，明空大师提出在皇上寿辰后便离开，皇上知道无法挽留，便答应了，然后明空大师告退，留李瑞安一人面对皇上。

大约是这一刻终于到来，李瑞安心中反而安定下来，从容有礼地与皇上对答。

每一个长辈遇到久不见的晚辈，就算是皇帝，也免不了了俗，问问过去的日子如何，李瑞安也投桃报李问问他们如何，主动问及大长公主身体如何，话题才渐渐丰富起来。

一番谈话后，李瑞安虽皇宫礼仪有些欠缺，但行事端庄有风度，但念及生活在道门，皇帝对李瑞安非常满意。

此时，有内侍进来传话，只说有朝臣觐见，皇帝有一瞬的脸色绷紧，随后只和颜悦色与李瑞安说，让她今日歇在宫中。

大约是谈话并未如李瑞安想象的那般施威试探，李瑞安这时才鼓足勇气抬头看，只见高台上那位皇帝年轻儒雅，透着一股随和，还有些病弱，她便咬咬牙表示自己不知皇家礼仪，在宫中行走多有不便，且师祖不日离开，想留在紫虚观陪明空大师住一段时间，

皇上爽快答应，赏赐了一番，让护卫送李瑞安和明空大师回紫虚观。

待李瑞安走后，皇上立马让内侍宣武威将军觐见。

武威将军行礼后，道：“禀告皇上，微臣今日下朝回府后，只与大长公主稍稍提了一下，大长公主便神情恍惚。随即大长公主提出需安静休息一番，微臣只好告退，因担忧候在屋外，不久屋内传来大长公主的失控大叫。随府的太医说，大长公主还是要避免受刺激，这种病情反复发作，很伤身体。”

皇上试图努力一把，“如果不提名字，这么多年，大长公主也没有再见过她，是否可以只是见见面。”

武威将军艰难道：“刚才在宫殿外，只远远望了一眼，观她容貌有些异域特色，如今大长公主面对有异域特色长相的人，时而发作时而不发作。”

皇上沉默，“今日我与她相谈，端正守礼知进退，是个好孩子。我会在寿辰上封她为长乐公主，另赐公主府，伺候的人我都会安排好。从此她便与大长公主府无关，你们不得干涉她的事，两个孩儿可以多与她往来。”

皇上决定后，便着各部门安排此事。

回到紫虚观的李瑞安顿时礼仪全无，倒在躺椅上，长舒一口气。

明空大师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李瑞安闷闷不乐的声音传出，“师祖，我能主动和皇上提，以后就住这了吗？”

“不着急，先住着，皇上他不会让你为难的。”

李瑞安坐起，拥抱了一下师祖，“今日多谢师祖了，师祖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今日表现很好。”

与师祖一起吃完晚饭后，又与清缘嘱咐一番，便早早回房歇息。

大约是今日心绪波动太大，李瑞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拿出师祖给的雷击木使用说明抄写，只一瞬便抄好了，李瑞安认真检查了一番，字迹端正不潦草，只能收好，感叹怎么平日里被师父罚抄经书时间过得甚慢。

又拿出给柏霁明赔偿的发簪图纸修修改改，只添了几笔，李瑞安便决定做些能集中精神的事，拿出清心诀抄抄念念。

至月亮高高挂起后，清心诀失去了往日功效，李瑞安瞪着自己抄写了五十遍的清心诀，甚是郁闷。

李瑞安实在是不想再抄写了，在屋内转了一圈，又拿出清缘给的红绳，约摸了下自己的状态，打算一个果核一条手绳，李瑞安朝着复杂的纹理方向编，稍不注意就要拆掉重新编，编完一条后，李瑞安打了个哈欠，放下手绳，躺进被窝，秒睡。

第二天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李瑞安甚是痛快，活力满满，愉快地决定今天不出门，就躺在师祖的院子里赏景。这院子就三个人，李瑞安连头发都不愿意梳，直接用发带束住头发，就去师祖的小厨房捣鼓吃的。

清缘已经把昨日李瑞安说的食材备好了，李瑞安说要亲自做些美食出来孝敬师祖，师祖乐呵地答应了。于是李瑞安就一头钻进了厨房，也不要清缘打下手，只让她在院子摆好桌子，还做了水果茶和椰奶糕让她与师父吃去。

启初，院子里只二人喝着果茶，吃着糕点，听着厨房里敲敲打打的声音。后来，四人喝着果茶，吃着糕点，闻着厨房里不断飘来的香味，时而酸甜，时而鲜美，时而呛辣，院子里的四人早已吃不下什么糕点，清香馥郁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