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单的做一件寝衣——样式都已经画好了。
白荍遗憾的顺了顺自己打的死结,拿剪刀“咔嚓”剪掉多余的长条,随即便吹灭了偏殿中的灯盏,走出偏殿,往自己的主殿走去。
一夜多梦,梦中全是淋漓的鲜血,一股又一股的喷出,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
白荍从床上猛地坐起。她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瞧了一眼天色,也没了继续睡觉的心思。因为她的要求,宫女在半个时辰后才会过来,白荍便自己换了一身衣物,走出了殿门。
第一缕亮光已经在天际显现。路过主殿时,白荍与宫女交代了一句今日要在偏殿看书,任何人不得来打扰。等着宫女应了是,这才缓步离开,打开了偏殿的大门。
光线顺着大门涌入,又随即被吞没。只余下透气的木窗后流入几分清亮,将窗边的物件暴露在视线中。
白荍走到灯盏前,点亮灯光,瞧见贵妃榻上仍在昏睡的青年。
就是这一瞥,如灯苗遇上火,将他点燃了一番。只见他倏地睁开眼睛,亮光在眸中一闪,紧接着,整个人便坐了起来,紧张的扫视着四周。
四周富丽堂皇,有一个很大的书柜,上面摆满了书。
书柜前有一席案桌,桌上铺着锦布,席上垫着软布。席边有一盏花样秀雅的灯台,外穿月白色半袖长裙的少女正在点灯,闻声侧首,如玉般的面容在暖黄色的灯火下如梦似幻,光彩耀目。
“你醒啦。”白荍放下手中的工具,信步走过去,见他额间有虚汗,便递上一方手帕。
她见他接了帕子,又起身端过一杯温水递给他,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说到感觉,墨鸦疑惑道:“一点都不痛?”
自然是不痛的。白荍神色活现,灵动至极:“我用了不少止痛灵,当然不会痛。”
她说话时,墨鸦已经注意到自己身上被包扎过的伤口,他只瞧了一眼,眉毛一挑:“这是包扎用的布条?”
“自然不是。”白荍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望着他,“这是云烟细纱棉,很精贵的。”
说完,她有些可惜:“我本来要裁来做衣裳的。”
墨鸦哦了一声,道谢道:“多谢公主殿下。”
白荍应了他的道谢,说道:“我瞧见你的武器了,确实有羽毛。”顿了顿,又问起在将军府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羽毛用起来,是像射箭一样把羽毛射出去吗?”
这次墨鸦回答了她的问题:“可以这么说。”羽毛中注入内力,再柔软的羽毛也会变得如弓箭般坚硬,甚至因为更小,它造成的伤口会更加锐利,伤害也会更加致命。
白荍哦了一声,又问道:“你的同伴什么时候来带你走?”
墨鸦反问道:“昨天晚上,你知道是我?”
“知道。”白荍并不否认:“我看到树干上有拔不出来的黑羽,想到是你。”若是不认识的人,她才不会凑这份的热闹。
“原来是这个。”墨鸦点点头,回答她方才的问题:“我的报信已经送了出去,但接我的人并没有来。”他面上露出几分无可奈何,隐隐的又可以瞧见两分担忧:“看来要再麻烦公主两天了。”
白荍照旧不否认:“麻烦是有点麻烦。”她想了想:“报信的是那只乌鸦吗?”
她疑惑道:“你的名字是墨鸦,这和乌鸦有关系吗?”
墨鸦肯定了前一个问题,但是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殿外传来宫女的问话声,白荍扬声应了一句,问道:“你想吃什么?”
“白米粥。”墨鸦随口说道。
白荍问道:“要放蜜糖吗?”顿了顿,她想到以前自己生病都会喝药的情形,说道:“我这里没有药汤,只有止血的,止疼的,和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物。”
“不需要。”墨鸦摇头道:“这些足够了。”
白荍便放下心来,再次问道:“要放蜜糖吗?”
墨鸦刚刚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她或许没有听出来,所以又再问了一遍。也是这一遍,让他改口道:“放一些吧。”
白荍了然,起身走出屏风。墨鸦听到她轻缓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随即便是她与门外人说话。
没一会儿,白荍又走了回来。墨鸦已经从塌上坐起,一只手拎着自己被剪碎的衣领,一只手拿着盖在自己身上的云烟细纱棉,向来沉静的黑眸中露出清澈的懵懂。
白荍连忙退到屏风外,脸颊微红。
听到动静的墨鸦也愣了一瞬,他幽幽道:“想不到我的衣服,有一日也能落得这个下场。”
“那只能怪你伤的太重。”白荍辩驳道。
墨鸦耸肩:“确实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