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衣人好像完全无视了那些围攻者,一边狂笑,一边朝前走着,手中的剑脱手,哐当坠地,这人也并不捡拾。
照理来说,此时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可那些人却好像都有几分怵,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与这人交手。
白衣人闭上了眼睛,直直往一个方向走去。那离得最近的人两股战战,简直握不住手里的剑。
公冶芷压低声音对缪衡说:“这人一定很厉害,你瞧那些人看起来处于上风,却一副那么害怕的样子。”
“孽障!”一个中年男子突然高声叫了起来,“过门主不幸去世,身为门主之女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原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白衣人闻言无动于衷,竟仰天大笑起来。
那中年男子斥道:“过惩己,妖女之女本为孽子,你如今更是这般,你没有资格留在残门!今日我便要废了你的武功,将你逐出门去!”
有了个领头的,那些人好像生出了些底气,有人跃跃欲试着要上前。
公冶芷对缪衡笑道:“看来,这个死人门主的女儿和我一样是妖女呢。”
未及缪衡再说什么,公冶芷已经飞身上前,袖中射出毒针,击倒了数个围攻者。
她身影腾挪如鬼魅,倏忽间便立于那中年人身侧。公冶芷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掌心的内力让人生生往后退了好几米,还是有人扶住,才没有倒地出了大丑。
下一刻,公冶芷又一下窜到白衣人身前。她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明明刚刚才使了毒针,此时却笑意盈盈:“诸位今日都好大火气,在此打打杀杀的。过门主方才死了,你们便在灵前喊打喊杀,似乎不太有礼吧?”
那白衣人仿佛没看见她,扭头转向那中年男子的一侧,却仰着头直愣愣地望着天,喃喃道:“废了我?不必了,喝了天残水,恐怕已经开始了。”
说罢,她身形一晃,竟瘫软下去。公冶芷伸手去接她,可这人比公冶芷高出许多,她托着白衣人的背部,姿势十分古怪。
缪衡见公冶芷已与这一众人起了冲突,只好叹了一口气,也走上前去。他将白衣女子扶到一边,让她靠在一块低矮的假山石上。
“你们是谁?看来这孽子果然早与外人勾结!”
公冶芷纵身朝后一翻,正当众人疑惑时,两脚勾在树上,如鬼魅般倒垂而下,一脸无辜地笑着:“我连这位是谁都不知道呢,你刚刚说她是门主之女,不该对她客气些?我看她都被你们打得浑身是伤,一帮前辈欺负这么一个小年轻算什么?你们觉得她不孝不悌,不如把她送我了,我带着这姑娘走了,你们继续打你们的。”
那人拿了剑指着公冶芷的面庞,剑刃的寒光反射到她的眼里,她却好像无动于衷,格外惹人恼火:“笑话!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恐怕你们今日来,也是为了过门主的新功法。若这孽障妖女今日不说出功法的下落,别想踏出残门一步!”
缪衡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默默念道:“姑娘,得罪了。”他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她的颈部。
“别吵了!”缪衡用内力将声音振出。一时间,附近真的安静了片刻。
“这姑娘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体内真气瘀滞各处,经脉,穴道皆闭塞不通,内力也在一点点流失,怕是要不好。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就成了这样!”
一个看起来很有威势的老者开了口:“这都是她自作孽。恐怕是饮了天残水,却无那练天残功的本事,不自量力,以至于此啊!”
公冶芷从树上纵身跳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这人好一会才开了口:“老头,我看你这打扮,这口音,是马帮的人吧。西北第一大派,也来凑这种吃死人绝户的热闹?”
“你......”
不等那老头反驳,公冶芷立马打断了他:“不过也情有可原嘛!小缪,有没有看到这老匹夫腰间那蓝色的布带子?马帮等级分明,这种普通布带子是各地分堂的,黑色的是堂主,蓝色的是各地分堂的副手,不过马帮的副堂主各堂都有好几个,泛滥成灾,毫不稀奇。你都有六十了吧,连在一个分堂里都不一定说得上话,来老娘面前摆什么谱?难道是走不动路之前,还想再混出点名堂?”
“刘副堂主年高德勋,你是个什么东西?”
“熏的什么东西,老人味吗?”公冶芷当众翻了个白眼。
正当众人炒作一团时,天边闪过一道身影,人未到,声先至。
“过英已死,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像个中年女子,这声音由内力震荡而来,气息浑厚,即使不见声音主人,也知其一定非泛泛之辈。
片刻之后,果真有一女子现身,立在高墙之上,俯视着这场乱剧。来者看起来四十左右,着一身蓝衫,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却气定神闲,对在场之人都睥睨而视。
先前带头的那个残门中年男子见到此人如临大敌,连退数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