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
我想静静。”
过了一瞬,她像是又记起什么似的,对走至门口的萱柔道:
“对了,你以后和我说话,不要奴婢长奴婢短的,用‘我’或者自己名字代替就好,给院中的其他人也说了一下。还有,见了我不用行礼。”
萱柔心中虽不解,但还是应了一声“是”,端着碗走了出去。
翁莫托腮在桌边思索。
现在自己已经大概可以确定这朝代是架空的,地理位置存在但地名在她有限的知识面中没听过,如果说是穿书,朝代和地理便也没有深究的理由,只能从人身上找线索了。
为什么偏偏是多愁善感、积郁成疾的练潇辞呢?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说,她和自己身上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这种联系是不是她穿到练潇辞身上的契机?
又或者是,心结?
是不是解了她的心结,她就会醒过来,自己也会回去?
翁莫走至铜镜前,看着镜中艳丽的姑娘,在心里郑重道:
虽不知你是哪本书里的主人公,也不知你的心结是什么。
但,既然占据了你的身体,我便会护好她。
我会努力让你醒过来。
因为我必须得回去。
我不属于这里。
后来的日子里,翁莫一有时间就往藏书阁跑,一来是因为想继续从书上寻线索,二来是因为她想看书。
现代生活快捷、急速,从小到大的生活被教科书、作业、考试塞满,哪怕到了可自由支配时间变多了的大学,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时间,依旧难得。
既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又没有手机,练家长辈又记挂着她的健康,限制她出府,翁莫想着,那就索性全部用来看书。
反正她现在除了时间,一无所有。
不对,她还有钱,练潇辞家很有钱。
翁莫远离了没有手机的生活,充实且富裕。
练家的藏书阁藏书很丰富,从法令家规、诗词典赋到民风民俗、奇闻轶事,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趣味性十足的话本子,翁莫看得那叫个过瘾。
除此之外,翁莫对身边的人也很满意。
家中的老祖母很好相处,没事喜欢送她衣服、首饰和补品,还经常同她讲邻里街坊的家长里短,唯一让翁莫觉得头疼的就是她喜欢提练潇辞和拓跋赫苍的婚事。
练云峰,平时神龙不见摆尾,但晚上会准时出现在饭桌上,问她今日身体如何,心情怎样,时不时也会嘴几句拓跋赫苍的事。
拓跋赫苍,一个身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于练家无处不在的人。
与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翁莫估摸着与二人算是相熟了,便试图通过他俩了解练潇辞和她的母亲。
翁莫望着墨空里逐渐浑圆的皎洁明月,心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中秋吧。
中秋佳节,月满之夜,练云峰让下人于庭院中备好家宴。
翁莫于亭中落座,以茶代酒,敬了两位长辈一杯后,支手撑面,望着天上圆月。
月是千年月,人非昨日人。
不知怎的,翁莫突然有点感伤,团圆的日子,不知现代的父母怎么样,也不知躺在床上的自己是死是活。
练家的人对她很好,可是这种好是建立在他们认为自己是练潇辞的的基础上。如果他们知晓自己疼爱的女儿、孙女,被另一个人占据着身体,会作何感想?
翁莫越想越恼,望着盈盈亮月的眼神越来越暗淡。
练云峰看着眼神哀愁的女儿,轻咳一声,道:“女儿,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秦立川也觉察出了孙女眼底的悲伤,关切地望向翁莫。
“想我娘了。”翁莫脱口而出,说完后立马抿住嘴坐直了身子,有些懊悔。
她想的是她现代的妈,这二人肯定以为她说的是祝柒宁……团圆时刻,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她也是准备今日问的,但不是此时。
“为父也想你娘啊。”练云峰起身,端起一杯酒,缓步至庭院中,向着明月举杯,又弯腰倾倒于一方昙花前。
“这些昙花,是你娘生前种下的,想想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怀你之时,她又种了一株,”练云峰转身瞧了一眼翁莫,指着园中最中央的那朵,接着道,“就是这株,说是希望待你长成孩童之时,能够看到。只是……她走后,这些花就再也没开过。”
练云峰侧着身,嘴角带着一丝苦笑,眼里的落寞在满庭的月色中清晰可见。
秦立川也轻叹了一声。
抿着嘴的翁莫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转,遂起身,捧起一盏茶,行至院中,双手对月而举,继而倒于昙花园前,对练云峰恳切道:“抱歉爹,让您想起了往事。”又将望向园中的昙花,道,,“花自有它的念想,等它们想开的时候定会绽放。”
练云峰嘴角带着笑意,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