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蒙面杀手
对方削肩杨柳腰,一双月眉星眼,似女子身形。话声脱口,如碎玉清冷,果然是个女人:“杀你的人!”
蒙面人说话就要动手,我当即抄起花瓶猛砸过去,趁她应付的间隙扑身闪出房外,一前一后相继追逐到院中打了起来。幸而匕首只是短程武器,我用鞭子远远隔开,对方立时三刻,难以靠近。
只是此人身手矫健,实力本领远在我之上,不知鞭子还能抵御多久。
这时,白衣者打着呵欠,一步一步从青石短阶上走下来,迎头瞥见院里剑拔弩张的阵势不由眯缝眼笑了:“哟,大清早的,这又是唱哪出啊?”
昨天映月楼的侍女从早到晚往这里跑,白衣者无一例外全都避开了,今日却主动走出来……
他们是一伙的?!
我半点也不敢分心,死死盯住蒙面人,握紧了鞭子道:“这就是你主子派来的得力杀手?”
“让你发现了?”他环着胸往树底下一靠,“发现了也没用,能不能顺利活过今日,还得取决于姑娘有多少本事。”
一句话堪堪说完,他阖眼揉了揉额角,扔出漫不经心的语气:“动手。”
半霎间,蒙面人奔突而来,速度快得几乎只剩下晃影。我退身闪避左右抵挡,几鞭子招架出去,越打越吃力。
我忽然感觉奇怪,若说蒙面人多么得力,但她似乎并不比白衣者强。若说蒙面人不得力,可又确确实实,强我太多。纵使那位闭关的主子想即刻了结了我,也只需要向白衣者下命令就好,额外增派一名杀手过来,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知不觉,天边的日色晨光,完完整整从云里透出来,清风扑在脸上仿佛都有了温度。
我被她一刀扎中肩膀,如果不是匕首太短,恐怕就穿过去了。
蒙面的女子虽然毫发无伤,却被我伺机伸手一捞,扯下黑布露出了真容。是个陌生面孔,在行云居没见过,在阙宫更不曾见过。
“你……”
我捂着伤退到墙下,欲找茬同她说话,以便存些力气,再打上一场。岂料偏在这最不能松懈的时候,我晃了晃脑袋两眼一昏,胸中忽如刀绞般,灼痛起来。
是清心丹!
容炽那个死骗子!还说什么起初十几日发作一次,结果服药当晚便痛彻我一回,这才过去七八日的光景,又开始发作了吗?
短短九日不到,便已经发作两次,且看这要命的情形,想来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忍下这钻心之痛,捂紧胸口抵靠在墙上,迫使自己没有疼得喊出来,目光所及之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没力气,不想再打了,你们要杀便杀。”
反正今日横竖都是一死,等她用匕首捅过来的时候,我就召出天帝斩魂刀捅回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着!可惜,没能捎带上那条蛇,临了想想心里总难免有些不痛快。
许是没料到我会有如此反应,女子瞪圆了眼睛愣在当场,手中还握着带血的短匕,懵而转头看向白衣者,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白衣者皱紧了眉头,却又很快笑起来,仿佛能够猜到,我在想什么:“我劝姑娘再想想,手里若还存有保命的底牌,必要时用出来总强过与人鱼死网破。”说完,他摊开手掌,似若无意地往袖口上蹭,还时不时举在阳光下摇头嫌弃看了又看:“哪儿碰的一手灰啊?”
手?
我摊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抵着墙无力地滑坐下去,脑海中闪过一瞬记忆。
彼时,为求扶青放过醉灵,我挺着未愈的刀伤跪了整整一夜。次日从浮生殿返回碧滢小筑,轿子堪堪落定在大门外,奉虔托住我一只手,在掌心里画道——‘救醉灵将得罪不少人,难保不会有激进之徒包藏祸心,必要的时候你把这道符打出去可以保命。’
险些忘了,除天帝斩魂刀以外,我手里竟还有这样一张底牌。
天帝斩魂刀来路隐晦,且又是太子殿下的东西,住谁家庙拜谁家佛,我身在魔界,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这样的仙器,能不用就不用。况,即便是用,也合该物尽其用。
先打出那道保命符,若未能一举把人击败,再用天帝斩魂刀也不迟。只要她受了伤,越是力竭虚弱几分,我便越是增添几分胜算。没准儿,还可匀些力气,削下白衣者两块肉呢?
这样,纵是死,也不亏了。
白衣者若无其事地蹭了半天,冷不丁见场面还僵持着,便冲她甩个眼色,催促道:“主子让你杀了她,看我干什么,动手啊。”
女子握紧手中的银白短匕直冲上来,我后背沁出冷汗,心脏咚咚跳个不停,咬牙催动奉虔留下的符印,待她靠近之时用力一掌打出去。电光石火间,匕首哐当落地,女子倒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树根下蠕蠕停住,呛出一摊浓稠的鲜血,看样子伤得不轻。
胸中又是一阵绞痛,我猛地吸口凉气,身子歪歪斜斜,也倒了下去。
白衣者缓步上前,给她简单灌了些法力疗伤,说话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