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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儿耳朵里,这“耳边风”便是在讽刺她与王永新私通一事。
“各位,可都听见了,给我做个见证。”周平儿怒极反笑,“这李延吉自己都承认了,他确有一本新书,你们替我作见证,也不怕他们待会将书烧了销毁证据!”
苏雅君拍拍张孟的手臂,示意他无事:“这物证可不可作数还得另说,李延吉,你自说这本书在哪儿买的,咱们向那掌柜的问一问,是不是李延吉自己买的书,便知道了。”
难为周平儿如今还有理智思索一番苏雅君的话,她眼珠微微一转,“难说不是要了王松平的钱,再去买的书!”
苏雅君反问:“王松平只与你说他替李延吉买书,又没说他是给的李延吉钱,你怎的还替王松平找借口?”
周平儿似乎又回忆了一番王松平跟她说的话,看神情仍是更为不信任苏雅君,“且先问了那掌柜的再说。”
苏雅君仍是担心周平儿会发疯对李延吉做出什么事:“李延吉,你就在屋内,说是在哪儿买的书。”
李延吉已经有了哭腔:“那小摊贩离得远,在私塾那边,掌柜的不是咱村子里的人,不认得我。”
周平儿胸腔里荡出一声冷笑:“什么意思?就是那掌柜的替你做不得证?”
“不是不是,陈姐姐,你将我放出去。我的意思是,那掌柜的需见着我人,以及这本书,才更好想起来。”
难为李延吉还想到了这一层,陈妙茹不知道周平儿的精神情况与神情,不敢轻易将李延吉放出去。
苏雅君道:“将李延吉放出来吧,就依他说的做。”
正此时,王松平也跑了过来,正十二岁的年纪,肚子有两个脑袋大,胖乎乎的一坨,一进院子,就冲周平儿道:“怎么样?我说的是不是没错?”
陈妙茹正好将李延吉放出屋子去,李延吉与王松平一对眼,李延吉就冲了上去给了王松平一拳。
他的体量与王松平相差悬殊,王松平又是个经常打架的,轻而易举便将李延吉推倒在地,照着他的脸就挥舞几拳。
“哎呀!”
张孟冲上前去,试图拉开王松平,王松平太重,堪堪能拉开一些,苏雅君也在一旁帮忙。
“克死爹娘的杂碎,狗肚子里出来的腌臜货!腚眼子里塞你嫂嫂糟糠的下贱坯子!就这花拳绣腿,怎的不去清风楼里当倌倌!”王松平大骂。
苏雅君用力地给了王松平一巴掌。
直扇的他鼻血、嘴角血一通流。
“你!你这个老处子——”又骂了一通不堪入耳的话,苏雅君反手又是一巴掌。
他怎知处不处子的?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苏雅君原身倒是与旁人说过家常话。
陈妙茹抱着儿子站在屋门边,瞠目结舌,周平儿倒喜闻乐见两个冤家互相残杀。
苏雅君按了按手指关节,“不会说话,便把你舌头割了,手脚打断,叫村子里受你欺负的小娘子们一起出头,衙门前看看谁有理。”
王松平气得发抖,被张孟抱到一边去,任他哭喊挣扎。
他其实也只是最后做做样子,没再敢动手。
苏雅君转转手腕,“好了,去找那掌柜评理去。”
李延吉也是第一次见嫂嫂发这么大的火,他心里那股气已经泄下去,闻言,点了点头站起来,“我带你们去。”
话毕还要瞪王松平一眼。
一行人出了院子,旁边还有村民起哄:“苏娘子打得好啊,打得好!”
待找到那摊贩时,李延吉先走了上去:“掌柜的,你可还记得我?前几日在你这买了本书。”
苏雅君其实心中早有疑虑,她自己给了李延吉多少钱她心里知道,全用来买书了倒是买得起,只是她回家时偶尔看到李怡萱与李怡然吃零嘴,证明李延吉不是将钱全用去买书了的。
那掌柜凝眉做回忆状,“嘶——你?买书?我这儿光顾的人不多,想全回忆起也算不得难,只是,我不曾记得你来买过书呀。”
顿了顿,那掌柜的看向李延吉后头不远处的王松平,“哎!那个!小胖子倒是在我这儿买过书,你这本《孝经》,正是他前几日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