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逃
我们家能侥幸留下少华这个唯一的男丁,我即使身在法场也应当叩谢你的大恩。”尹良贞说完这些话后,心如针刺。尹贵听了尹良贞这些话后,也感到伤心。尹贵又一次轻声对尹良贞说道:“姑太太,公子今天晚上必须要准备行装。若是京城内的钦差到来,他属下的兵丁就会把贵府人等紧紧看守。公子速速走避他处是唯一的上策,也免得平白无故地受难。”尹良贞点了点头说道:“尹贵你说的是,我们皇甫家连累你独自一人,担惊受怕地住在旅店之中。”尹贵再次辞谢尹良贞后,准备离开皇甫家,皇甫少华亲自相送尹贵到回廊下。皇甫少华只见庭院之中站满了皇甫家的仆从,那些家丁和仆妇都静静地站在那里,查探究竟发生了怎样重大的事情。皇甫家的仆从一齐感到意外,他们每一个都很惊慌,都纷纷要求要整理行装。尹良贞见此情形,心中着急,只得将自己的仆从们一齐传到厅堂之上。尹良贞将家中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明白后,对合家仆从说道:“你们要逃尽管各自逃奔他处!你们也不要再耽搁了,要逃走的快些逃走!只要你们念及皇甫家对你们的衣食之恩,不泄露消息就好。”皇甫家的一众仆从听自家夫人如此说,都痛哭起来,有几名仆从本已打算私逃离开云南,还有几名仆从却愿意跟随着自家夫人去往京城。这些都是事到临头无可奈何的选择。尹良贞最终决定按照家中人丁名册,将一百多两纹银分散给一众仆从。尹良贞对自家的仆从们说道:“这是我们皇甫家连累了你们,你们各自保命逃奔他处去吧!”皇甫家的仆从们都纷纷落下泪来,他们急忙退出了厅堂,打点行装收拾细软,带着自己的儿女雇了马车离去。这些先离开的仆从,向尹良贞承诺对外只说是因为自己误事而遭到皇甫家的驱逐,他们在皇甫夫人的允许打开了皇甫家的前后门,登上了逃难的路途。后来离开的几名粗使婢女,也追赶着先离开的仆从们,准备一同逃离云南。皇甫长华的两名贴身侍女锦筝和瑶瑟,感念皇甫长华平日对她们的恩德,不愿意离开皇甫长华去逃生,她们还是坚持服侍在皇甫长华左右,虽然有时她们会哭哭啼啼。
这时又到黄昏时分,太阳已经落山。尹良贞连忙为她的儿子打点行装,好让他走避他处。
尹良贞在内房为儿子皇甫少华打点行装,她想到自己儿子孤身上路,难免烦忧。皇甫长华在一旁提醒自己母亲道:“母亲您不必太过烦忧,咱们皇甫家有一位忠心护主的老家人吕忠在呢!吕忠在祖父当家时就在咱们家当差,为人既诚实又小心。吕忠这样的忠仆既然愿意随我们一同押解,又岂会不肯保护少华走避他处。”尹良贞点了点头,对自己女儿说道:“长华,你说得对!”尹良贞秘密地将吕忠唤进厅堂,叮嘱他要他保护着自家公子逃难。吕忠对自家夫人回话道:“奴才会好好保护公子的。皇甫家对奴才的衣食之恩无以为报,奴才愿意在路途中好好照顾公子。公子一旦有个为皇甫家昭雪鸣冤之日,也可见奴才对皇甫家的一片忠心!”吕忠又对自家夫人说道:“夫人,一切需及早准备,要多放些珠宝,少放些金银;只因为行囊太重,容易引人怀疑;另外一路上道路崎岖也不方便行走!”尹良贞听完吕忠的一番话后,对他说道:“吕忠,你说得对!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尹良贞转身回到内房,挑出些珠宝首饰装进布袋中。皇甫长华在灯烛下为弟弟少华缝制口袋,缝好后,将一部分珠宝放入其中。这些珠宝首饰分别被尹良贞和皇甫长华放入两个口袋之中,这样皇甫少华与吕忠的行囊便轻便了许多,正好适合长途跋涉时随身携带。尹良贞来到厅堂之中,唤来了吕忠,吕忠连忙进入厅堂中听候吩咐。尹良贞此时落下泪来,她一边拉住了自己儿子少华的手,一边对吕忠说道:“吕忠,你是我家能干忠心的老家人,我现在将公子交托给你,你一路上要好好保护照顾他,凡事都要小心。你与公子在一路之上就不要论什么尊卑主仆了,必须要与公子伯侄相称,就算我皇甫家与你结了干亲。对外只说你们伯侄平日经商为生。你与公子平日谈话间必须用假名假姓。这些珠宝你与公子各分一袋,我只担心你们两人在途中失散而没了主张。白天晚上都要找偏僻的地方走,你们说话的时候,也要小心自己的言辞。公子他还年轻,一切都要靠你,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不妨劝阻于他。倘若蒙上天垂怜,我皇甫家就能留下少华这个男丁!我就是在法场上被斩首也没什么遗憾了。日后若我皇甫家沉冤得雪,少华他得了官职,他会报答你一片忠心,护主之恩的!我良善的皇甫家不幸遭受这样的祸事,少华他全靠吕忠你了!”尹良贞说完后,心中痛苦,她哽咽哭泣着泪如雨下。吕忠见自家夫人如此情形,立刻双膝跪地,泪水沾湿衣袖,他对尹良贞说道:“夫人,老奴将生死相随公子,纵有什么风波也不会变心。一路上艰辛些不算什么,只是不知要投奔何处?”尹良贞含着泪水对吕忠说道:“我会打点人家安顿你们。”吕忠得到自家夫人的答复后,才刚站起来,尹良贞转过身子抱住自己的亲生儿子皇甫少华,她对皇甫少华说道:“少华,不是娘不体谅你的一番孝心,我也不想我们母子就此分离!我和你父亲只生有你一个男丁,我怎忍心让你随我一同被斩首?少华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