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收编了江东孙氏的军队之后，刘栖无势如破竹。

更别提她斩杀孙策的那一场旷世神迹，仙人相助，风云变幻。从此，她的传说可止小儿夜啼。

如今，她离称帝只差一步之遥。刘栖无的文官班子已经连夜为她翻遍了从前的汉室典籍，为她找出了“文汉天女”的名头。

史书上她受命于天，尘世中她是无冕之王。她的军队北到苦寒的山脉，南到炎热的沃土。从广陵到天下，曾经的豪言壮志如今一一实现。

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黎明了，可还远远不到庆功的时候。

登基前夜，五斗米教教主张道陵是先帝刘辩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先帝的拥护者，希冀与正统的清流，还有文汉天女的反对者都因这个消息蠢蠢欲动，惹得人心惶惶。

那酷似的容颜，肖似的作风，还有时时刻刻与广陵王厮混的性情。但凡是见过先帝的，都骗不过去。

五斗米教的教徒要一个交代，广陵王的信众要一个交代，先帝的朝臣也要一个交代。

刘栖无给不了他们这个交代。

她让人把刘辩锁在屋子里，让阿蝉看门。给他好吃好喝供着，但不允许他踏出院子一步。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那个神棍绝不可能乖乖就范，所以她先下手为强。

锁了他三天，某日阿蝉一脸为难地来和刘栖无告状。

“殿下，张天师说你再不去见他，他就要去上吊。”

刘栖无自然知道，刘辩用这些拙劣的手段只是想见她而已，但谁叫她就吃这一套呢？

她描好妆面，盘起了垂云髻，自己却还觉得不完满，于是问阿蝉：“好看吗？”

阿蝉忙不迭点头。

“好吧······”刘栖无放下攥在手里的裙角，推开屋门。

一开门，她就被人扑进了怀里。刘辩扑在她胸前，不肯抬头看她一眼。

阿蝉很有眼色地帮她把门关上了。

“刘辩？”她摸着他的头发，捉住了他的小辫子，“抬起头我看看？”

她怀里的人抬起头，一脸委屈，似乎脸颊边还有泪痕，“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刘栖无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她摸着刘辩的脑袋，用另一只手擦去他脸上疑似泪珠的东西，安慰道：“哎呀呀，都哭成小花猫啦。有这么伤心吗？”

“小道难过的都要死了。”刘辩把刘栖无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广陵王殿下快听听我的心跳，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心跳果然很快，揣揣如惊兔。

“没有你陪着，我睡不着。”他跳上床，把刘栖无也拉进被窝，塞给她一本小人书，“你念故事给我听。”

刘栖无对他这种撒娇实在是很受用，从善如流地盖上被子，给他念嫦娥奔月的故事。

“······从此啊，嫦娥就只能永远地留在月亮上面，和自己的丈夫分隔两地。”刘栖无合上小人书，“故事讲完了，你——”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

她低头一看，竟是一道泛着金光的锁链。刘栖无伸手去抓，手却穿过了锁链，她想挣脱，却被禁锢在原地。

“刘辩？！”

她的脚上也出现了相同的锁链，把她紧紧锁住，不能动弹半寸。

“刘辩！！！”

这个人，这个可恶的人！竟然算计她，好向世人献祭他自己！

刘辩本来躺在她身侧，此时坐起身来，长发如瀑地散下来。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骗子，我确实是一个神棍。”

他倾身上前，含住了刘栖无的唇。

她贴着他的脸，回应着他炽烈的吻，即使两手被锁住，不能再抚摸他的头发，也努力地向他的怀中靠近。

过了半刻，刘栖无突然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于是牙齿狠狠咬下，咬破了刘辩的嘴唇。

他皱起眉头，却依旧不肯放开刘栖无。

她的口中弥漫着血腥味，但刘栖无却不舍得再咬他一口了。

直到两人气息微乱，这个绵长的吻才被刘辩单方面结束。

“再呆下去，我怕我就没有决心走了。”刘辩捧着她的脸，舔了一下嘴边的伤口，慢慢退开。

“不要走。”刘栖无被锁在床上，无助哽咽道，“刘辩，我只有你了，不要走！”

刘辩再次上前，用螺子黛给她描好了眉毛，“栖无，你很美。”

“我可以和你一起死！不要走！”

“你一点也不想死，栖无。”刘辩说道：“我知道这是因为你爱我，所以愿意迁就我，愿意和我一起做任何事情。但我也爱着你啊，我希望你不要死。”

“一想到将来你会登基，你会在汉宫坐着我曾坐过的龙椅，在我曾经酣睡的书桌上办公，在我的寝宫安眠，我就已经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