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
“我们分开了那么久,我历经了很多的轮回,扮演的多是些不甚起眼的小角色,生对我来说很是寻常,死也是。”
灵眇的心像是被一根尖刺挑开,浇了汪滚烫的沸水进去。良久不能出声。
这时不远处传来富哥儿他们的传唤声,夹杂着月白不悦的骂声:
“他俩说什么呢,要说那么久。玄砚那小子指定没按什么好心,这会儿不是在泼我脏水就是在泼我粪水,到时候灵眇忽然改变主意,我——”
景兰肘击月白,觑了他一眼:“诶诶诶,点到为止啊。殿尊才不是这样的人。”
“灵眇姐,你们谈好没?——”富哥儿见状赶紧将二人叫出来,省得待会又是一场硬仗要打。
两人听见了。玄砚默默抽出酌尘剑,将灵眇面前生着锯齿的草叶斩断,辟出条好走的路来,随后干脆收剑入鞘,说:“灵叶交给你了,你的身体重要,快走吧,别让他等急了。”
顿了顿,又说:“我从前的事情,你想听的话,我们日后再说不迟。”
灵眇怔然,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缩小了的缘故,还是面前的男人生来高大。她现在只觉得这个人的身影似乎能笼括住世间所有的昏暗,留给她的永远是一个挺括坚实的背影。
她蓦地笑了:“不会丢的,即便是在人海中。至少我不会。”
玄砚转身:“……”
灵眇怕他没听清或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准备再重复一遍时,却听见玄砚抢先一步补充道:
“我知道。”他也笑了,“所以我们此行只是小别,早晚我会把你带回身边。”
好家伙……短短一句话,说得好像现在是灵眇万般舍不得玄砚一样,主动权全部转移到了玄砚手中。灵眇嘴嗫嚅半晌,许久没吐出一颗字来,看向玄砚时,只见对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见得逞正好笑似的瞧着她。
这人是故意的!!!
灵眇好强,愤愤道:“我只是比较装罢了,要说分开会很想念的话,其实也没有了。”
“当真没有?”
“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男人不能惯,越惯越分不清大小王。灵眇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面前是脸气得几乎扭曲变形,就要冲进去将草丛扫荡一空的月白,以及三个人形牵引绳,后置版。
沉烨几人看着终于走出来的灵眇,不免松了口气:“灵眇你可算是出来了,再聊下去,整座山都得被这家伙犁平了。”
“……”灵眇让自己冷静了片刻,随后对月白说,“走吧,回冥界。”
“你看吧!我就知道,玄砚肯定和灵眇说——”月白蓦地顿住,细细品味了会儿灵眇刚刚的话,最后说,“诶?回、冥界?”
灵眇:“……嗯,走。”
这时,玄砚云淡风轻地走出来,轻轻瞥了眼月白,随后对景兰和沉烨几人说:“我们也走,回清虚。”
沉烨和景兰异口同声问道:“那灵眇?”
“很快会再见的,不急。”玄砚的话底气十足,像是专门说给某人听一样。
月白满心欢喜,拉着灵眇就要回冥界,却无意看见孤身一人的富哥儿。这时,灵眇笑说:“富哥儿,想不想看我在冥界养的大白猫儿,我带你去看!”
“好!”
这座山头充斥着欢声笑语,而山背阴的另一侧。一个茕茕孑立的黑影十分惬意慵懒地靠在一棵樟树下,一只手在空中调转捏诀,随后,一张写满上古咒术的符纸出现。
执符之人五官美艳,本该显露出神性轮廓的脸此刻因为掌心中那团黢黑阴沉的火焰而显得分外诡谲。
几乎是在一瞬间,火焰将那张符篆摧毁,余烬在火舌上起舞翩飞。
下魄脸上终于露出点笑意,瘆人十分:“魄符已毁,接下来要毁的,就是你了,灵眇。”
话音刚落,一柄小巧的弯刀擦着下魄的下颚扎入了她身后的樟树上。她并没有躲避,神情依旧是方才那般慵懒闲适,手上的余烬被她不慌不忙地抖落下去,她轻拍了拍手,抬头看向来者,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我亲爱的仙界新任女帝君。”
乐云脸上的污秽甚至还没来得及擦干净,身上的仙裙早已肮脏不堪,这声女帝君和乐云现在这身装扮一对比,讽刺意味极强。乐云伸出右掌,接回那柄弯刀,发话道:
“事已至此,你还好意思在这捣鼓你的破符篆?!该死的人一个都没死,计划败露,被他们全跑出来了不说,我的父君……”乐云声音哽住,随后说,“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下魄杀人诛心地纠正道:“父君?我记得,前帝君在世时可不让您这样叫啊。哦哦,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如今您才是帝君,三界以您为尊,您想怎样就怎样,是我僭越了。”
“帝君帝君……你以为这个帝君我当真想当吗——”
下魄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