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他自个在那儿支支吾吾生着连他自个都不大清楚明白的气!
而那导致这一切源泉的沈姑娘,坐在那边淡然自若。
见他还不理人,归君便想着出门去问庆阳罢了,反正他也是在他手底下做事儿的,一来二去还更加清楚明白。
结果那手还没碰到门框,便察觉到身后一寸阴恻恻的目光,她下意识偏过头去,却只见辛惟清捧着卷宗看的入迷,那寸视线消失,她撇了撇嘴,只当是错觉。
正打算继续开门,那奇异的感觉又一次重现,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干脆转身盯着辛惟清,那人仍然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一瞬不瞬的盯着手里的卷宗。
看卷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
“王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她实在是有些发慌,于是便多了句嘴。
辛惟清深吸一口气,憋住那想唾骂的冲动,按了按抽动的眉心,自以为矜持的嗓音却带着隐隐约约的颤抖,“不清楚。”
他冷冷的抛下几个字,不带丝毫感情。
他隐藏的很好,向来如此。
生怕辛惟清心情不好波及于她,归君思忖后还是打算先离开,不过这屋内实在是冷的出奇,也不知道辛惟清待着舒服吗。
不再理会那抹若隐若现的视线,她快速的蹿出门。
辛惟清盯着她的背影,气的差点将手里的卷宗丢了出去,不过理智尚存,他停下了手里动作,将卷宗丢在一侧,烦躁的垂下眼,暗叹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同沈归君不过是利用关系,只想利用她找到那人,只是这样的关系,他没有必要为了这些莫名其妙而生气恼怒。
虽然是这样想着,心里的怒气不解分毫。
忽然听见了屋外人的对话,心如止水,连同微弱的喘息也不敢有。
“庆阳,王爷这是怎么了,面色不大好。”归君将庆阳拉到了角落里,小声问他。
庆阳咽了口唾沫,眼神往房内一探,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这离得不远,他要是说依照王爷那耳力定然能听见。
归君见他犹豫不定,又问,“那…那些私自海营的渔民你们是怎么查出来的?”
猛的一阵雷声落下,随后雨势磅礴,大的听不清说话声音,犹豫之间雨势又变小,又能听的清楚。
“既然什么都不说,那你总得说说你们家王爷几时回京?”拿捏不定这雨势,她便加重了音量。
想来想去庆阳还是答道,“王爷回京的事儿未曾有定落,另外,王爷板着脸的缘由可多了。”
“今日早晨王爷本想去岸边瞧瞧,偏巧碰见了姑娘上马车,那尹公子扶着您,小心翼翼,我见那时王爷脸色就不大好了。”
恰巧雷声响起,辛惟清只听见了前半句,后面的缘由他一句也没听清。
归君秀眉微挑,饶有兴趣的盯着庆阳,确认道,“早时雨大风大,你可确定王爷瞧见我了?”
“应当是瞧见了。”他点点头,继续道,“后来去了岸边,王爷估摸着这些渔民同那些私贩有交易,便不会因为飓风从而违约,拼死也会将那些海产品或是当地的商品送出去,于是王爷便守株待兔,而后让人扮成私贩的模样在那边晃悠几下,那帮人便上钩,上赶子要将东西卖出去。”
“不过只是抓住了一部分,其余的党羽方才逮住了。”
“至于王爷什么时候回京,还真没个定数。”
归君听了个大概,算是听明白辛惟清变扭的缘由,居然是吃味了?她同尹松落的醋?
“多谢。”归君与他笑笑,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忽然有了进去的冲动。
屋内的辛惟清恰巧是错过了庆阳这句话,从而也不知道自己被挂上了吃味的标签,若是遭辛惟清听全,他定然会教训庆阳一番!雨大风大,他当真没有瞧见!既然庆阳瞧见了,为何不早早上报?
“不过…”归君没离开,仍旧盯着那雨,“这雨下的真没有问题吗?”
庆阳看的也发慌,这雨忽起忽落但是大的惊人,仿佛即将渗透过来,“不应该啊,这没理由呀!”
“同王爷说声——”
话音方落,辛惟清已经推开门冲了出来,他脸色少见的阴沉,盯着绵绵大雨,心慢慢沉了下来,“再这样下去…”
归君自从知道他生气的缘由后,心底里就舒坦了许多,也主动同他搭话,她接着辛惟清的话道,“再这么下下去,怕是要引发涝灾。”
辛惟清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随即对庆阳道,“速速上报朝廷!顺被开仓放粮、消杀止瘟!”
“可是王爷,这贸然行事,若是后面遭陛下追责!”庆阳道。
“连续大雨必会引发涝灾,况且福州地处低洼,又临近海岸,若是不及时准备好,到时候措手不及!”
归君沉声道,视线紧盯着辛惟清,依照她对辛惟清的了解而言,面对此情此景,想必辛惟清还会继续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