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司马渊看着那退回的礼品,等着林嬷嬷接下来的话。
林嬷嬷福了福身,道:“请王爷安。”
司马渊问道:“林嬷嬷这是何意?”
“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林嬷嬷笑道,“我家大小姐说了,裕亲王府这礼她是要不起的,世子前脚刚送来礼,后脚便要将我府中的贵人带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镇国将军府在干什么下三滥见不得人的勾当,况且,这于世子名声也不好听啊,王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司马渊皮笑肉不笑道:“是,这孩子早起贪了几杯酒,这才闹出笑话来。那些礼品本是我这长辈心疼蔺挽、璟之才送的,原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这次林嬷嬷既退回了,那便等除夕蔺挽生辰时再为她挑些更好的,不知府上那位贵人现在如何了?”
“自是受了些惊吓,秦老医侍会好好照料的,”林嬷嬷不愿多和他说晏离的事,于是道:“王爷,礼既已送回,那我们便告辞了。”
“好,”司马渊招来管家,道,“送嵇玥和林嬷嬷出去。”
“是,”管家道,“两位这边请。”
两人上了马车后,嵇玥撩起侧帘,低声吩咐一旁的黑衣女侍:“你在这等着那五名小厮,等他们出裕亲王府后多绕几圈,再带回府上。”
黑衣女侍:“是。”
大厅里,那名断臂小厮慢慢睁开眼,司马渊正愁火气没地撒,不等那小厮开口说话,他将小厮提到司马卓翊面前,抽出一旁的长剑,直直捅进那小厮的身体里。
那小厮身上的血撒到司马卓翊脚边,他白着脸后退几步。
司马渊抽出带血的长剑指向他,道:“你该庆幸自己是瑄儿的孩子,不然本王一定杀了你。”
“父亲。”一道温和的男声自厅外传来。
那男子身着一袭白衣,眉眼似江南的朦胧烟雨,他嘴角弯着笑,迈步走进来,拿过司马渊手里的长剑丢到一边,温声道:“父亲吓着兄长了。”
司马卓翊红着眼瞪他,道:“不用你假好心。”
“是阿珩的错,”司马珩低眉顺眼道,他视线一扫,落到司马卓翊手腕上的红疮,他伸出手抓过,问道,“兄长这是怎么了?”
“不用你管。”司马卓翊扯回手腕。
司马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手腕上的红疮隐约有溃烂的趋势,他虽生气,却也叫来管家,道:“找府医来看看。”
“是,”那管家将手里的五张卖身契递给其中一名小厮,道,“拿了就赶紧离开裕亲王府。”
“是是是。”
刚刚回话的小厮多看了几眼司马卓翊手腕上的红疮,拿上卖身契,和其他人一起向司马渊行跪拜礼后离开裕亲王府。
府医还没来,司马渊把刚才的事原原本本地同司马珩说了一遍,问道:“珩儿觉得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司马珩思索了片刻,道:“回父亲,此事既已推到那小厮身上,不如就让他抗全了,晚些时候让人把他的尸身送去镇国将军府也算是表态,至于那五名小厮父亲也别赶尽杀绝,他们自会离开丰京城,父亲袖手旁观即可,不必留人话柄。”
“好。”司马渊点头,几名小厮而已,成不了气候。
“至于蔺挽那边,”他缓了缓,道,“兄长欺了她府中人,以她的性子自是不肯依的,如今这般做法已是给足了父亲面子,若是旁人,哪能这般轻易放过,嵇玥是她的心腹,她的做法不就是蔺挽的意思吗?”
司马渊回想了下,嵇玥确实没有咄咄逼人,非要他给个说法,反而是顺着他的话,将一切归咎于小厮的唆摆和阿翊饮了酒的缘故。若是这一切没有蔺挽的授意,嵇玥一个奴婢哪能替她做主,蔺挽也确实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如今这般,的确是很给他这位长辈脸面了。
司马珩观着他的神色,继续道:“至于将军府的那位贵人,怕是要兄长屈尊为他送些补品,蔺挽给了父亲面子,父亲也该回礼才是,如此,才不至于彼此心生嫌隙,于以后大计无益。”
司马卓翊蛮横地推他一把,怒道:“就知你这庶子不安好心,让本世子给那小倌送补品,你也敢想?”
司马珩被他推得趔趄,见此,司马渊终于忍不住抬手狠抽了司马卓翊一巴掌,沉声道:“你弟弟费心为你谋划,你却如此不知好歹,旁人会这般为你考量吗?庶子又如何?你别忘了,本王亦是庶出。”
司马渊真的对他太失望了,他和瑄儿怎会生出这么个蠢货?
司马珩后退一步,弯腰行一礼,道:“是我方式欠妥,兄长尊贵,若是父亲不嫌弃,那便由我代替兄长去一趟将军府。”
司马渊捏了捏眉心,疲惫道:“那就珩儿去吧,你自去库房挑些好的补品明日送去。”
“是,”司马珩笑了笑,道,“那儿子先告退了。”
司马渊挥挥手,道:“去吧。”
司马卓翊捂着自己红肿的脸,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