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
”
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年龄到了,难道不该议亲么?况且,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见王嬿不说话,李渐鸿又叹了口气,面带不悦道:“你什么都不懂,且再晚两年吧,为了你好,也为了别人。
否则,旁人的心思,你也不会懂,平白辜负了。”
被李渐鸿说了一通,王嬿颇有些不满,小声嘟囔着道:“你怎知我什么都不懂。”
“那你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夫婿?”
猝然一问,她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李渐鸿却神情得意,自以为拆穿了她。
“好了好了,你不说那便算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便去解王嬿绑好的马匹的缰绳。
“走吧,不是要学骑艺么?”
王嬿默然走过去,上马时,他在旁用手轻轻托了一下她,臂弯靠着她的腰肢,感觉到紧绷结实的肌肉。
“渐鸿阿兄,你又想好了要娶什么样的?”她突然回首望向李渐鸿。
李渐鸿轻轻拍了拍马身:“那是自然!”
马甩了甩尾巴,快走了几步,她坐在马背上,紧紧抓着缰绳,全程李渐鸿只是默默注视着,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
待王嬿终于在经过李渐鸿身边时,刚勒住了马,想歇口气,却见李渐鸿摇摇头:“你这样胆小,是学不好骑马的!”
说完,他突然一个飞身,直接坐到了她身后,并伸手抓住缰绳,扬手一挥鞭,马嘶长鸣,扬起前蹄,急速飞奔起来。
呼呼风声灌入耳,她吓得哇哇乱叫,紧闭双眼,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膛,大脑一片空白,又过了一会,身体似乎适应了一些,她微微眯着眼,看左右风景迅速后退,清风拂面,体会到一种难得的畅快。
“今日回去,用温水泡脚,特别是……腿,或许会有些酸疼。”李渐鸿扶她下马时,耐心叮嘱一番。
“丫头,凡事你要胆大些。”他习惯性的替她将一律鬓发拂到耳后,动作小心翼翼,而后便转身离开。
王嬿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犹如有一面厚厚墙壁堵着。
他欣赏的,必定是如他一般恣意洒脱之人,可是这世上,并非只有一种活法,也并非所有人,都拥有恣意的条件,譬如她,除了装作乖巧守规矩,博得长辈关爱,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这样的她,怎能与他相配?
王嬿离开马场后,换了身庄重华丽的曳地长裙,神色沉静坐到老太太身边,又做回那个乖巧守礼的王家嫡女。
绛红色的罩衫衬得她肌肤如雪,艳光四射,惹得众人频频侧目。
“嬿儿,嬿儿!”
她刚落座,就听见看台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走到看台边上,见不远处陆成霜背着箭篓,身穿利落骑装,英姿飒爽打马奔来。
“嬿儿,嬿儿!我寻你许久,快来,我们一起骑马去。”
王嬿也许久未见陆成霜了,可她已经换好衣裳,答应祖母乖乖坐在看台上,就不能下场再去骑马了。
“我现下有些疲累,你自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就行。”
她只好推拒,陆成霜眼一抬,看向旁边的长辈:“你莫要诓我,我还不知道你,前些日子你念叨着想骑马都多久了,如今难得出来,怎能不好好尽兴。”
“可是……”
陆成霜眉眼一抬,朗声向王嬿旁边的虞氏道:“虞老夫人,我有一物落在马场上了,还烦请嬿儿帮我一起去寻来,她眼力好,唯有她才能寻得。”
虞氏动了动上嘴唇,语气充满了无可奈何:“陆家丫头若要哄我,也得寻个好点的由头吧。”
陆成霜朗声笑道:“多谢虞老夫人。”
马场上准备了各种比赛项目,有骑射、捶丸,还有赛马等等各类,场面热火朝天。
没了长辈的束缚,王嬿显然自在许多,跟着陆成霜左瞧瞧、右看看,兴致颇高,可陆成霜却越看越没觉得无趣。
陆成霜向来快言快语,兴趣缺缺的不住抱怨道:“哎,放眼看去,皆是手下败将,没什么意思。”
王嬿笑得眉眼弯弯:“就算他们想赢你,谁敢呀?”
陆成霜瘪了瘪嘴,还是没从沮丧中走出来:“说不准真有不怕死的呢。”
没成想,还真被她说中,在不远的射艺场上,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她们挤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人在骑射,一连三箭,都是正中靶心,况且场上的靶子,都是活动的。
而那射箭之人,正是多日未见的顾肇熙。
想到之前他让自己下不来台,陆成霜好胜之心顿时点燃,她一扬眉,拍了拍王嬿的肩,指着中台上红布垫着的彩头:“嬿儿,想不想要那簪子?我给你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