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
陂县是个偏僻的小村落,背靠深山,毗邻蜀地,时常有胡人出没,但因为此地盛产一种名叫苁蓉的名贵中药材,当地人靠着卖药材,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只是近几年,此地来了一批山匪,隔段时间就下山来村里骚扰抢掠,附近民众苦不堪言,部分人家不得不举家迁徙,但为了生计,大部分人还是留在了这里。
“苁蓉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过?”陆成霜骑着高头大马,旁边跟着的是陂县的县令周渠,正向他们介绍县里的情况。
她自小锦衣玉食,什么名贵的药材没听过,可周渠所说的苁蓉,却是闻所未闻。
“这……”,周渠面露难色,目光不由得瞟向旁边老神在在的顾肇熙。
“哼,獐头鼠目,支支吾吾,是要欺瞒本将军么?”
陆成霜一声呵斥,吓得周渠连连告罪,他脸憋得红紫,下巴的山羊胡一颤一颤的:“陆将军,这苁蓉又名地精,最早乃西域贡品,后经多地引进培育,却唯有咱丹阳山的水土能种植出此物,故此珍贵异常,此物最是能……”
周渠还未说完,顾肇熙便满脸冷漠地打断他们,长眸瞥向陆成霜:“这世上之事,你无需全然了解。”
“哼,书到用时方恨少,多了解些总归没坏处,没准往后用得上呢?”
身边的紫荆一听,赶紧扯了扯她衣角,小声道:“女郎,那苁蓉是壮阳之物,你……你用不着。”
额……
陆成霜一脸黑线,真想把方才说出去的话给咽回来。
“嗯,祝你如愿以偿。”顾肇熙不咸不淡道。
“你!”
旁边的兵将憋笑都快憋疯了,而那周渠则又想笑,又想哭的,样子委实有点难看。
陆成霜手心攥着缰绳,这厮真是阴险,变着法给她下套,不行,她不能在这时候丢了脸面,需得乘胜追击,扳回一局。
“我的心愿,便是盼顾领军身体康健。”,说完转身看向周渠:“周渠,待会挑些最好的,我要买来赠与顾领军。”
额……
此话一出,周围兵将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向顾肇熙,他那张向来温润如玉的脸上终于布满红晕。
“胡言乱语!”
他气得扬了下鞭,策马朝前奔去。
“欸,顾领军,等等我呀。”
陆成霜笑嘻嘻,狗皮膏药似的追了上来,任她说什么,顾肇熙都不愿搭理。
“顾领军,眼下已经到了陂县境内,也不知对于全无剿匪经验的你来说,可有什么对策……若无对策,不若,我教教你?”
顾肇熙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陆护军有何良策?我洗耳恭听。”
“哼。”,陆成霜大大方方道:“兵贵神速,此番只要周渠将我们带到他们据点,便立即进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顾肇熙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只是……”
右卫王斩则在一旁附和道:“顾领军,您放心吧,我等随陆护军剿匪多次,均一举歼灭,从未失手。”
话里话外,都是拥护陆成霜的意思,顾肇熙岂能听不出来,他也只好按下心中顾虑,沉声道:“那便依陆护军之计行事。”
这镖骑军说是他为统领,可论军心,大多还是偏向陆成霜的,顾肇熙深知这事急不得,便也只好如此。
接下来几日,他们乔装换上常服,暗暗潜入深山,终于找到土匪据点,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跑得没有半点踪迹。
“这可如何是好。”
王斩一脸怅然,站在一片荒废的竹楼前,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你暗中与匪贼串通,让我等白跑一趟?”
几个将士拉着周渠的衣领,质问道。
\"早就瞧这厮贼眉鼠眼,不像个实诚人。\"
王斩正憋着一肚子火,抬手一指:“打,给我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几个硬邦邦的拳头朝周渠呼来,打得他头晕目眩,他抱拳苦苦求饶:“将军明鉴,小的的确不知情啊。”
“那他们怎地跑了?”
“好了!”,陆成霜呵斥一声,抱臂靠着棵槐树,皱了皱眉:“狡兔三窟,他们定跑不远!”
“嗯,一般此类有些规模的山匪,在外都有暗哨,听说他们人数众多,不可能一下子撤离,定还在山上。”
顾肇熙仔细分析一番,才把大家的颓势稍稍消减。
王斩向前一步询问:“那我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顾肇熙垂眸略一思索:“去村里先安置下来,再细细探查清楚。”
一行人只好转而下山,去往山下的村子住下。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山下,找了个名叫明月村的村庄落脚,可一连数日连绵不断地阴雨,又让他们无法行军,一大群人只好搁置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