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
“好无聊啊~怎么这么多雨?天天下,日日下,我都要发霉长蘑菇了。”陆成霜撑着脑袋,坐在廊下,神情恹恹,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和幕布一般的雨帘,不住地唉声叹气。
顾肇熙也不知人跑哪里去了,在这村子里已经住了五六日,大家都渐渐与村里的人熟悉了,在住下去,恐怕他们都要成农户了。
“霜姐姐,正是因为咱陂县潮湿,才适宜草药生长,若不下这雨,恐怕村长他们得心焦得很呢。”
阿秋是这家农户的女儿,她手脚麻利,一边在灶台上忙碌着,一边笑着和陆成霜解释。
陆成霜仰头远远瞅了一眼灶台,问:“阿秋,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
“周伯拿了些新鲜的猪下水来,我打算做卤味呢。”
紫荆在陆府跟厨子学过厨艺,一听便自告奋勇道:“这个我在行,准保做得又好吃又没有一点膻味。”
“那就有劳紫荆姐姐了。”阿秋爽快地将一大盆猪下水端过来,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重的异味,陆成霜连忙捏着鼻子走远了些。
阿秋有些委屈的小声问紫荆:“紫荆姐姐,霜姐姐怎么了?。”
紫荆手上处理着猪下水,一边柔声道:“她吃不惯这些,还有什么吃食么?”
“有的,我听说肇熙将军不吃猪下水,所以我给他蒸碗肉靡,正好有多,给霜姐姐也蒸一碗。”
“嗬,你这么关心他呀!”陆成霜远远听见,捏着鼻子,拖长着声调。
“额……我只是看肇熙哥哥整日忙公事,定是疲惫,他堂堂将军,身边也…也没个照顾的人,便想着多照应他点。”
阿秋是个单纯的姑娘,被陆成霜一调侃,羞得脸通红。
陆成霜心里感觉闷闷的,一时间更加不悦,却也不明白缘由。
思慕顾肇熙的女子她见多了,纵然她知道顾肇熙身边连个侍妾也没收,可人年岁到了,该来的也会来的。
她信步走到阿秋身边,拍了拍阿秋的肩膀:“阿秋,谢啦。”
说完,夹了一大块肥腻腻的猪下水扔进了顾肇熙的肉糜碗里:“可你还是不了解他,这东西呀,他最喜欢吃了,只是平素不好意思说罢了。”
“啊?”阿秋满脸疑惑。
“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陆成霜精神终于雀跃了起来,果然,恶作剧才是她的终极爱好!
不多会儿,门外有了声响,是顾肇熙等人披着蓑衣,从外面回来了。
到了饭点,大家伙都饥肠辘辘了。阿秋手脚麻利,把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一大盆亮着油花的卤味令众人食欲大开,纷纷舀起饭,大快朵颐起来,王斩满嘴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笑呵呵对陆成霜道:“成霜将军,今日咱们有份大礼送你。”
“什么?”一群糙汉子,还知道送东西?
“你且来看。”王斩放下碗筷,带着陆成霜来到屋一角,那儿不知什么时候架了一个大木架子,里面堆放了一些稻草碎布,往里一瞧,嗬!角落里面蹲着几只如汤圆般软软糯糯的小野兔。
“今天挖渠时找到的,肇熙将军说成霜将军属兔,过些日又是你的生辰,便命我等把这些兔子带回来。”
王斩是个粗人,面对这些小兔子,举止却出奇地小心翼翼,粗粝的手指轻轻抚着小野兔,还不忘絮絮叨叨:“顾将军真是体贴入微啊,长得又仪表堂堂,往后谁嫁了他,真是有福气啊。”
陆成霜脑袋里却有些懵,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留着这些兔子,是因为我?把它们带回来,是要送给我?”
“可不是么,这是要给你办生辰宴呢。”
还没等王斩说完,陆成霜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转身跑向饭厅。
这时,阿秋正把两碗肉糜端上来,顾肇熙才拿起筷子,打算夹一块尝尝,却被陆成霜连碗夺走。
“你干什么,这碗是我的!”
顾肇熙眉头微拧,指着她面前的碗:“你自己有一碗,为何抢我的。”
陆成霜抱着他的碗,二话不说,用木勺舀了一大勺肉糜,送入口中,噎得差点背过去:“别人碗里的,嗯,吃着才香。”
那股腥臊味直窜入鼻腔,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生生咽了下去。
“简直是悍匪!”
顾肇熙目光暗敛,看着自己一直用着的碗被陆成霜捧着手里,气得耳根微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
天色黑沉,连日阴雨令人昏昏欲睡,吃过饭,顾肇熙躺在门边摇椅上,身上披着一块毡毯,正闭目养神,王斩几人则坐在廊下,嗑着瓜子聊天。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去,这山匪莫不是已经拔营跑了吧?”
“放心吧,他们都在咱的手掌心里,逃不掉。”王斩信心满满,下巴冲着顾肇熙扬了扬,低声道:“顾将军派人盯着他们呢。”
“也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