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
“能。”
应该能吧?
魏央有点不自信。
江珩礼点点头,松了手。
小女郎试探地迈一步,扑通一声,又摔了个屁股墩儿。
“……”
魏央坐在地上,有些尴尬,“好像不太能。”
方才她只顾着看膝盖了,试着走路时,才发现脚踝也扭了,肿起一个大包。
“没事,如果你不介意,我背你回去。”
江珩礼本意是想安慰她这件事算不上大事,可话出口,对上她愣怔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
他垂下了眼,似想道歉。
魏央在他要再次说话前,抢先道:“好。”
她笑意明朗,面庞舒展,方才的难过早已抹去了。又想起花还散落在地上,支着伤腿蹦了一下,想蹲下去把能用的捡起来。
江珩礼先她一步蹲下,将花全部拾起,交给她。
海棠多多少少沾了泥浆,魏央也不介意,小心翼翼接过吹了吹,妥帖地把花装进布袋里。
少年背对着她蹲下。
魏央想起自己衣衫脏污,低声犹豫道:“我身上脏,会弄脏你衣裳,你回去后估计得洗洗。”
江珩礼摇头,“无妨。”
魏央单脚蹦了一步,趴到他背上。
“回家咯。”
活了两辈子,好像还没有被人背过。
魏央心里开心,把手上捏的一枝海棠,举到高高的天空看,弯眸笑:“真漂亮。”
“我能叫你珩礼哥哥吗?”
她之前这样叫他,是假情假意装小孩儿,现在却是认真问他。
他嗯了一声。
魏央听见他应答,心里暖洋洋的,看着山下经过的沿途风景,没话找话聊:“你为什么想做谏官啊?”
“我父母一生清廉,却遭人构陷而亡,珩礼幼时便发下誓愿,长大后,要做百姓喉舌,为不公之人鸣不平。”
魏央愣住:“可是你母亲不是……”
“那日你见到的,是我养母。”
那日,他竟然知道她在门外?
魏央尴尬起来:“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无妨。”
夜风凛冽,魏央歪头趴在他肩膀,看着手上被风吹得晃来晃去的海棠花,低声说:“谏官很好。你好好干,将来一定是大梁最好的谏臣,青史留名。”
他不语。
魏央沉默许久,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当上谏官,而我却变成了坏人,你会杀了我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
又是这种无聊的问题。
知道答案的问题,问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沉默着,无望而忐忑地等待他的回答。许久,她听见江珩礼温和的嗓音。
“你不会。”
魏央忍不住问:“为什么不会?”
他没有回答。
魏央也不介意,笑眯眯的。
年纪小就是占优势,大家都觉得她善良,就连将来清正刚直的江御史都说她不会是坏人。
“以后你都跟着蒲老先生学功课吗?”
“嗯。”
“蒲老先生很厉害,不会比含章书院那些夫子差的,你要好好学。”
“嗯。”
“不过我知道,即便我不说,你也会刻苦的。还有,你别嗯,你除了嗯还会说什么?”
“……”
不知过了多久,魏央说累了,头歪靠在他肩膀,眼皮慢慢阖上。
半梦半醒间,江珩礼似乎低声问了一句。
“李姑娘,以后你想做什么?”
魏央听得含糊,囫囵道:“以后……我想……”
后面的话,她说得越来越小声,完全听不到了。
江珩礼没有再询问。
他抬头,只见碧山上,一轮明月高悬。
月色清寒。
千千万万年不变的月,也曾在不同的时候,照过相同的人。
*
魏央猛地翻身坐起。
她发现自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窗外阳光明媚,昨日的雨雾,泥泞,海棠花似乎都变成了一场梦。
是梦吗?
可脚踝的疼痛做不了假。
魏央忍着疼,飞快穿衣推门出去,只见李无霜搬了条杌子,正坐在篱笆旁编花,大黄晃着尾巴,趴在地上咬海棠花玩。
魏央叫道:“娘!”
“醒了?饭温在锅里,洗漱完去吃。”李无霜笑看她一眼。
“娘,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魏央急急问。
李无霜道:“你还说呢,昨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