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跑了
苏顷双臂环胸,她本是好心,想到与赵霁成了亲,对方既有了名分,她还是去拜访一下他娘比较好,他居然还不要她跟?
赵霁道:“这么多东西,你没去,我还能说是我打工挣的,你去了,那摆明就是我卖出来的。”
苏顷不解,“有什么区别,打工不也是卖么。”
“额……嗯……”赵霁居然无法反驳,只好硬说:“反正不想让我娘知道,她若是知道我给人当夫婿吃软饭,我就死定了。苏老板放心,字据都立完了,我是不会跑的。
苏顷向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对着春芸道:“备车,让他一人去。”
赵霁笑眯眯地补充一句:“车夫也不用,谢谢春芸姑娘。”
春芸向苏顷递了个担忧的眼神,苏顷示意她安心照做。
到门口,赵霁又被苏顷的财力震惊了,看着满满一车的琳琅玩意,半天合不上嘴,苏顷一笑,觉得赵霁表情好玩,倒是没半分瞧不起的意思。
因为她也是这么过来的,想当初看见各种珠玉翡翠时,她一张嘴都要了,有人夸大财大气粗,有人说她土财主没见过世面,她皆一笑置之。
“太多了。”
苏顷挑眉,心想这掉钱眼儿的居然还会嫌多。
“我娘肯定知道我再怎么挣也挣不了这么多。”
一旁的春桦冷哼一声,苏顷叹口气。
等车内的东西少了近一半,赵霁才满意驾车走了。
苏顷刚要听见远方传来一声。“谢谢苏老板!”
她无奈笑,春桦道:“老板,虽说我们之前查了他的地址没错,可是万一他没回去直接跑了呢?真的不派人跟么。”
没等苏顷回答,春芸就答道:“你见有人跑还卸东西的么。”
“那万一就想借此打个幌子呢。
“春桦。”苏顷沉了语气。“我说过,莫要因或好或坏的初识印象去断定一个人,若真想去了解,就要给机会让他多做多说。”
“是,老板。”春桦乖乖听诫。
三人进了宅,苏顷道:“我去写封信给娘解释一下,春芸你到时给送过去。”
等苏顷走了,春芸瞧着还有些郁闷的春桦笑道:“怎么,还耿耿于怀啊。”
春桦摇摇头,“我只是不明白,老板为何一下要跟那个人成亲,虽说平心而论他长得确实不错,但以往老板遇见的人也不差啊,单说那死对头王公子,也是长得不赖。”
“王公子又不会替老板挡灾。”
“这就更是问题了,我不觉得有人会为了钱等死。”
“当生存都成问题时,何时死便不那么重要了,再说,又有谁能十分确定自己能长命百岁,而不是很快死于非命呢。比起这些,不如彻底痛快活一阵。赵相公念及孝道,虽然嘴上说着怕被娘打,可若是不在乎对方又何惧被打别骂,还跟老板说这说那,你真以为赵相公看不出老板脸色?他心细,并肯为所护之人无视周遭,这些老板知,否则老板的性子又如何肯忍他叽叽喳喳呢。”
春桦惆怅道:“怪不得老板去见人更愿意带你,你果真比我好多了。”
“每人优势不一,你像赵相公之前在铺子闹事,我也可处理,但那种情况下更需你泼辣性格吵一架,否则周边看热闹的只会默认声音大的是更有理的。”她拍拍春桦的肩,“更何况,你方才分析的并非无道理,所以老板才权当一试,毕竟相处三月,又不能天天派人盯。”
见春桦眼睛亮起,又重现往日神采,春芸一笑,她望着天,幽幽道:“今日一别,才能初见分晓。”
赵霁这一走便是大半日,内院的杏树下,苏顷感受着花香和满目飘零的粉嫩炫景,清闲惬意地躺在藤椅上。
春芸过来道:“老板,信送过去了,夫人没说什么,但老爷怒了。”
“老头子脾气一如既往啊,我这还没怎么说呢。你没他说气大死得早?”
“说了,所以被赶出来了。”
“说了就行了,仁至义尽咯。”
“老板,赵相公还没回来,天快黑了。”
苏顷闻言起身揉了揉脖子,伸了个懒腰。
“烦啊,还要去逮人。”
也不知为何,她其实全无忐忑,就好像断定了他不会逃一样,但照例还是试了一试。
赵霁老家就在城外不到五里的南村村头。
鸡犬相闻,桃花溪水,倒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儿。
苏顷轻嗅,久在商场,闻着的都是银子银票,鲜少能闻山水花草的味道,因此每每有这种机会她都很是惬意。
她今个特意换了一古朴的马车,并在离赵霁老家还有数十米的地方停下,一个人晃荡着去了。
慢慢地,苏顷视野出现一辆熟悉的马车,很快一个茅屋小院显了影,比苏顷儿时住的地儿还要破旧,可虽破虽旧却很是干净,零碎也整齐摆在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