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时候怪他不出来澄清，又怕他澄清。他澄清会怎么说呢？反正不可能说他们的关系是恋人，这样和江小蕙的cp就不好炒了。那就只能说我们只是朋友，总不会说是炮友。

虽然都21世纪了，这个社会有时候还是跟没开化似的，炮友这种关系有时候比婚外恋还见不得光。

她都能想象出那些人的嘴脸——你可是老师啊，为人师表啊竟然乱搞男女关系，要点儿脸吧你！

或者——你这种人当老师会教坏孩子的！趁早滚蛋！

宋玉在宿舍门外靠墙蹲下，回想以前在课上还对学生说过：愿你们都能在法律允许的前提下随心所欲，率性而为。

课堂上的发自肺腑和愤世嫉俗都是真的，她受够了这样的压抑也是真的。

这操蛋的人生啊。

......

宋玉活得风声鹤唳，李立尧也不好过，一连几天都睡在公司，经纪人找到了徐意娜，但对方听完之后拒绝了出面揭露黄思灵恶行的请求，说自己不想惹麻烦。

一连打了七个电话，后来还被拉黑了。经纪人无奈地摇头，说她不缺钱，给多少钱都不干。

“这年头加盟店那么赚钱啊？”小助理感叹道。

李立尧面前的烟灰缸攒了十几个烟头，他听到经纪人屡屡碰壁，原本心情就极差，现在更是阴云密布。

“把她店的地址给我。”李立尧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

蓉城很大，李立尧平时往返于固定地点，像是城东这一带新区他几乎就没来过。按照经纪人发来的地址，李立尧在路边停下，下车之后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醒目的牌子——

“壹绣坊”。

蓉城的蜀绣聚集地一般都在老城，所以这一片新的商业区中间陡然出现一家绣坊，看起来和周围时尚气息极浓的气氛格格不入。

李立尧掀开塑料门帘进去，门口正在编花绳的女店员眼睛一亮，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迎客：

“先生想看看什么？”

李立尧戴着口罩墨镜，身上是服帖的黑大衣，勾勒出完美的轮廓，气势逼人，就像走T台的男模。女店员没见过店里来这样的客人，自然是又紧张又兴奋。

“找徐意娜。”

店员愣了，说：

“谁？”

“你们老板。”

“我们老板不叫这名儿啊。”店员说。

李立尧眉头紧蹙，店里另一道门则突然开了，钻出一个头，朝这边问：

“找谁？”

李立尧正要再说一遍，那人揉揉眼睛从门里出来，盯着李立尧甚是惊讶地问：

“你怎么来了？”

......

绣坊从外面看上去不起眼，但店内面积还挺大，里面又有乾坤，李立尧坐在椅子上接过那人递来的水：

“所以徐意娜是你的艺名？”

“是呀，退圈以后我就不用这名了，你还是叫我徐小美吧。”

说来尴尬，李立尧知道以前和她打过交道，却实在是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那时候李立尧刚和无良娱乐公司签约不久，公司除了她还有一批同期的新人，徐小美就是其中的一个，比起李立尧这种半路出家的，徐小美还算是科班出身。

那天在公司安全通道里偶然碰见某高层对徐小美动手动脚，李立尧看不惯这种人，于是溜到那人身后给了他一脚，那人哎哟一声跪在地上叫唤，李立尧就和徐小美趁机跑走了。

后来李立尧被雪藏，徐小美被黄思灵逼退圈，两个人更是连面都没见过了。

“说起来，你能红我还是挺惊讶的。”徐小美说。

“怎么？”

“被雪藏之后还能翻身的可不多。”

“那倒是......”李立尧双手交叠，又问，“我能问一下黄思灵当年是怎么把你逼退圈的吗？”

一提到黄思灵徐小美就是一个白眼：

“那个贱人，她男朋友骚扰我，她知道了以后在媒体面前旁敲侧击地说我是第三者，之后我就在后台闪了她一耳光，大家都看见了，她被逼急了就动用一切手段封杀我，没办法，走投无路了嘛我就甩手不干了，公司嫌我惹麻烦，也没管我要违约金，让我净身出户了。”

“你还知道她有什么黑料么？”

“那多了去了，当年她威胁我的短信我都还留着呢，用相机拍下来彩印出来了，就贴在床头，警示自己以后当心小人。”

“她怎么威胁你的？”

“她要我给她赔礼道歉，说不道歉就让我一部戏都别想接到，我说我还没起诉你男朋友对我性骚扰呢，你跟我闹个屁啊？”回想起当年的事，徐小美恨不得把那对奇葩情侣找出来胖揍一顿解恨。

“她那男朋友是谁？骚扰你的证据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