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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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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北国冬日,滴水成冰,折胶堕指。

京郊诏狱偏僻一角,更有一间湿寒无比的地牢。

朝野上下无人不晓,那里如今正关着前日因勾结废太子意图谋逆而被圣上御笔亲批打入诏狱的吏部考功司主事柏珏。

今日乃是冬至,京内家家团圆的良辰佳节,诏狱内却毫无过节的洋洋喜气,仍然一片愁云惨淡。

墙上烛影冰冷晃动,映照斑斑血迹,地牢内铁链叮当作响,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忍痛□□之声,和着窸窸窣窣的鼠蚁爬行之声,更觉阴森诡谲。

狱卒刘乙提着笼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往牢里走,一边走一边跺脚:

“他娘的!今年真是冷得出奇,这才冬至就要把人冻僵了!南镇抚司那帮狗娘养的还不肯多拨点炭,叫人日子怎么过!也就是王五那小子溜得早,不然大爷我才不干这给死人送饭的晦气活儿......呸!”

又提声叫道,“柏大人,起来吃饭了!今个儿可是你家里人送来的好大包子!”

原来本朝天子圣恩体恤民情,即位之初就颁下诏令,凡遇大小佳节,天子与百姓同赏,朝臣休沐一日,民间不必宵禁,狱中重犯则可额外加恩,特准亲友送饭探监。

虽然柏珏只是被暂时拘禁于此,还未被正式审讯定罪,此时称一声“重犯”似乎为时尚早。

但依照刘乙三十多年来看守诏狱的经验,凡是曾被押在诏狱这间地牢的人,上至皇亲国戚、王公贵族,下至山野村夫、贩夫走卒,最终下场无一不是被处以极刑。

斩首尚且算是轻松的,其他诸如车裂、凌迟、剥皮......都是下了地狱都能把阎王爷吓一跳的酷刑。

故而他们这些看守诏狱的狱卒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早早将这位官阶不大不小的柏大人视作了将死之人,送饭这等美差到了他这里倒成了一桩苦差、霉差,人人都怕沾了晦气,往往避着躲着。

不过为此缘由,几日来柏珏的衣食住行虽不精细,但也很少被人盘剥克扣,倒是因祸得福了。

今日这死鬼虽无亲友探视,但这一笼屉皮薄馅美的白面包子味道却也着实不错。

转又念及方才那送饭来的小杂役偷偷递过来的一封银子,刘乙脸上倒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笑意,堆在他沟壑纵横又苦大仇深的脸上莫名滑稽。

拐进壁角,单立着的那间小小狱室一片晦暗,刘乙往地上唾了口唾沫,顺手捡起地上铁钳,胡乱搅了搅早就燃尽的黑炭。

凑近牢门去看,见那地牢里原本杂乱肮脏的稻草被整整齐齐垒成两垛,一垛用条破烂布绳系起来靠墙立着挡风,另一垛堆在地上。

柏珏则身着囚衣面壁盘腿端坐其上,口中念念有词:

“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

刘乙搓搓手,呵了口气,满面堆笑地摸出腰间钥匙打开牢门:

“大人节下好啊,今个儿冬至,这可是贵府小姐亲手烹制的白面包子,据说还是您平日最爱吃的荠菜猪肉馅儿......”

面壁之人不发一言,恍若未闻。

刘乙见此,只得将手里笼屉放到地上,趋步退出去,一叠声地道:

“大人慢用,小人见这地牢里炭火将将被雪水浸灭了,这就出去吩咐一声添上新的,包子可要趁热用,别辜负了家里人一番心意......”

待锁好牢门,转过拐角,才冷脸啐了一声:

“呸,一个将死之人还摆什么臭架子!早晚给你贴加官,教你想开口也蹦不出来一个字儿!”

骂骂咧咧的人声渐远,柏珏这才苦笑一声,踉踉跄跄站起来走到牢门口。

他一身白麻囚衣几乎已被鲜血浸透,前胸后背尽是鞭痕,十指更是指甲全无,只剩下十条剥净了的竹笋似的模糊血肉。

勉力打开笼屉,头一层的包子上印着几个肮脏指印,因为天寒的缘故已经冰凉,面皮也不复先前柔软。胡乱捡了一个去啃,只觉包子虽然凉了,但味道与旧岁妻子在家中亲手烹制的别无二致。

血泪和着皮馅囫囵咽下,他依然嗫嚅无声,只是越吃越快越吃越急,待吃到最后一层包子时,终于忍不住连呕几声,吐了些菜肉出来,却又连哭带笑,涕泗横流,只颤抖着抓起来拼命往嘴里塞。

——无人发现的角落里,一张小小的纸条被匆匆塞进了草垛里。

炭屑余烬明灭,最后一点火光也彻底消逝在漆黑的夜幕里。

一轮孤月自地牢狭小的铁窗里折射出雪亮的光,锋利如尖刃的弧。

不知何处北风呼啸,吹进几片大如手掌的雪花,又化为冰冷的水滴,沿着铁栏一点一滴溅进稻草堆里,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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