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江湖上一些有的没的的传闻流言不少，但唯独只有一个是人人闻风丧胆的。

莲。

“莲！”

先前摆着一副气势汹汹的大汉瞧见那柄刀，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接连惹出一系列后续反应，一群人像见了老虎的鸡，堆叠着后退。

郭良站在胖领事身前，见了这场景，脸上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他朝我挑眉，样子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

“莲？”

我对这个传说中的杀手组织知之甚少，但我知道，当日放火烧庄，要将我除之后快的那两个人，就出自莲。

可是....

“商唤凛？”

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也许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慌乱。

我问他：“你难道不想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狐狸露出尾巴了呗！”郭良看戏一般地开口。

我不愿听郭良说的什么，仍看着他的眼睛。

“我记得你的刀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我不死心地追问。

没道理啊。如果商唤凛要杀我，又为什么要救我。可是如果他不是莲，没有受命要来杀我，又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我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可他依旧不说话，过去他总和郭良拌嘴吵架，这次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慢慢垂下头，眼神无意间瞥到他坠在腰间的袋子，露出鲜红傩面的一角。我出手拽下拿出傩面，当日情急我将它弃在庄子附近的草丛里，以为它早已随着一场大火烧成飞灰了，可没想到它完完整整地被人捡去保存下来。我曾疑心这不是阿远为我做的那副，可如今细看，边角上有一块我过去无意刮蹭的痕迹，分明是一模一样。

秋日的阳光算不上毒辣，我却有些呼吸不上来。

“你从哪捡到的这个面具？”

他怔了一下，眼神闪烁：“路上。”

“路上？哪里的路上？不会恰恰是白鹤山庄旁的路上吧？”

“是....”

他低下头，样子很内疚。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么一大群人都聚在这里，看我们两个该如何抉择。这是不是就像台上唱戏的主角，可我该做什么样的表情，做什么样的动作。或许戏本子里我应当愤而离开，或者泄愤似的打他两拳，控诉他为何不怀好意接近我。

可是，事实是我看到的这样么？

如果要义愤填膺地质问他，是否应该我也曾经真心诚意呢？

仙及镇的时候我告诉商唤凛，我会将他的救命之恩铭记于心，怎么世事变化如此之快，才走了半日的路，我与他就位置互换了。

“那，这个就送你了。”我将傩面递给他。

他抬起头：“什...什么？”

我朝他伸出两根手指：“两文钱。这第一文钱当日就救了你的命，这第二文钱就还作今日吧。哎，你可不要觉得这是亏本买卖！”我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找家客栈住着。”

一边一直未说话的胖领事却开口道：“等等，我们枫桥庄为参加比武招亲的少侠们准备了房间，还请各位随我移步至庄内。”说着他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抬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