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等。
那时尚在晚春,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张写着这般字样的信纸便悠悠飘进了窗内。
“等?”
我不明白,左右冥思苦想也得不到答案,只好乖乖听话。
这一等就是玉兰花开花落,终于迎来那场急雨。
——枫桥庄,乔兰。
他又传信来,挂在玉兰枝上讨我欢心。
..
往事如张绘了画浸了水的薄宣纸,朦胧浮现脑海。
“乔兰?”我试探开口。
女子终于从洞里爬出来,她随意地撩起散乱发丝,粲然一笑:“是我,你好呀!”
她着金丝镶绣嫁衣,赤足站着。身后洞里又传来动静,一个黑皮大汉从里面跟着出来,他未着寸缕,肌肤尽被金色咒文覆盖。
“你?”我指向他,我想说就算是大晚上,也不能不穿衣服就出来啊,可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咒文,眼前竟越来越晕,一阵天旋地转之中我伸手勾住商唤凛身后的金丝。金丝锋利,掌心霎时被血浸透。
不简单。
这咒文真不简单。
金丝脱手,身体顺势朝后摔去,落在冰冷的木台。
乔兰信步走来:“反应真快啊...”她感叹,一面又望向鼓面上依旧站得挺拔的商唤凛,“哪冒出来的傻子。阿丹,把他放下来吧。真是的,枉费了我的缠金丝。”
娇滴滴的抱怨不似苦恼,倒像撒娇。
她又看向我:“你又是谁?”
她说话时笑得漂亮,嘴巴亮晶晶的,像含了蜜糖。
“云思洄。”我回道。
“云思洄?”她拧眉,“你也是来参加比武招亲的?”
“自然不是。”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阿丹已将商唤凛放下来了,我蹲下身在他身上摸索,果然自耳后搜出了一颗香兰蛊。
看来那帮南疆疯子真的来过。
我暗暗心惊,也不知道是商唤凛命大还是我命大。他定是料定我会回来,却不想沾上了香兰蛊,后又被乔兰的陷阱困住,而那帮南疆人恐怕也是忌惮阿丹所以带走郭良先行离开了。
如果他回来时被南疆人捉住...莲内部各支分属各部,对于叛徒,他们从不心软。
“我来这儿是为了抓住那个偷鞋的淫贼。”乔兰脆生生道,“这儿只有你们两个人,他已然是半死不活了,难不成是你?”
“偷鞋?”我下意识去看她的脚,“乔家千金一生只穿一双鞋么?”
说谎不用打草稿的么。
没想到她竟哈哈大笑起来,快活得弯下腰。
“哈哈哈哈哈,被你发现啦。其实我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要在我枫桥庄做局!”
她语气凌厉,话还未说完招势已送上前,我堪堪躲过,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阿丹又攻上来。两人倒是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几无破绽。
在接连被两人各打了一掌后,我猛然间融会贯通醍醐灌顶,郭良这小子从哪拿的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