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绕死结缠故人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不愤道:“掌柜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俩伤风败俗,怎么还成了我们其他人的不是了。”
那掌柜不愿与那人掰扯,挥挥手叫来小二,片刻就将这群人都轰走了,也有人不愿离开,却不想小二动了手,旁人不走也得走。
阎小六见此处没有闲杂人等了,对掌柜笑了笑道:“多谢掌柜。”
谁知那掌柜对他也笑了笑,摆摆手道:“您客气了,今日是我该谢谢公子才是,若不是公子,恐怕我这茶馆要摊上一桩人命案了。”
与他而言,阎小六确确实实是帮他解决的一桩大麻烦,如若这酒楼真的出了人命官司,恐怕就不会再有人来这喝茶住店了。
石榴从楼上转了一圈,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对阎小六摇了摇头,道:“楼上没人,只是有许多碎瓷器片。”
阎小六对掌柜道:“店家,不知可否能告知,今日订那间房的客人是谁?”
掌柜往四楼那间窗户上看了一眼,因为石榴上去看了一圈,那道窗户对应的包间此时已经点上了灯。掌柜想了想,道:“今日那间房应该是没人订的,账簿上并未记客官的信息。”
他都如此说了,那应该是真的没有。
不过,也或许是有什么人趁着小二不注意溜了上去,但这其中的各种细节,却只有祁嫣一个人知道。阎小六对掌柜又道了声谢,便瞧见掌柜带着自家小二回了楼里。
石榴道:“师父,现在怎么办啊?”
他去楼上走了一圈,也猜到了祁嫣并非真的想寻死,这才问出口。阎小六实则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摇了摇头,对祁嫣轻声道:“你且先缓缓,若是想说了就来找我,我既说了会替你做主,就定不失言。”
祁嫣此时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她还是不愿意说话。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只比石榴大几岁的孩子,这时候不愿意开口也实属正常。
阎小六将她扶了起来,想了想,又将她交给石榴。再三嘱咐后,让石榴将她送回家。
倒不是他不愿意亲自送祁嫣回去,只是旁人刚刚的话实在让他心有余悸。祁嫣只不过是被吓到了想要找个熟人求些安慰,围观群众的流言蜚语就差点将他们俩淹死;若是他再送她回家,孤男寡女这一路又得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他倒不怎么在意旁人的看法,可祁嫣却是还要嫁人,他总不好误了人家。
石榴扶着祁嫣走在前边,阎小六便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慢慢地往前走。只是他刚走了两步,忽然听见一人道:“等一下。”
阎小六回过头,那人就站在他身后,不是他刚刚从楼上跌下来时接住他的人又是谁。他笑着道:“阁下叫住我,可是有事?”
道谢的话他刚刚应该是已经说过了,只是不知道这人为何还没走。问完,他才开始默不作声的打量起这人。
对方穿得极好,一袭白如玉色的锦袍加身,黑色靴子末过小腿,将他整个人的身姿都衬托的格外挺拔。袍子上隐约可见些许的反光,应该是银线绣出来的花纹,黑色靴子上也用银线绣着装饰,这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透着两个字:有钱。
不过旁人有没有钱,与他有何关系。
阎小六又仔细的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这人虽是一身武将风的打扮,模样却长得一点不像武将,竟生出了几分文人的儒雅,不过也是异常俊逸秀美。他再仔细一想,对方的说话声其实也极其悦耳,年纪看上去似乎也只有十七八九岁的样子,倒是打消了不少他对陌生人的警惕,让他凭空生出了几分想要亲近的错觉。
对方见他一直打量着自己,轻咳了一声打断他的思绪,道:“这位公子,我是想问,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总觉得似乎与公子有些渊源。”
闻言,阎小六一怔。“公子”这称呼,竟让他生出了一瞬间的错觉,以为对方叫错了人,险些不敢应下。只看他一身穿得久了快要洗褪色布衣,可真叫人担不起这个称呼。不过也只是错愕了一下,他便想通了,对方估计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所以才会这么叫吧。
阎小六认真的思索了片刻,道:“我与公子,先前应该没有见过吧。可能是公子认错人了。”
这人间如此大,千奇百该的事皆有,更何况是两个长像相似的人。说完,不等对方再问,他微一欠首,便转身潇洒离去。
傍晚时分,天色已至昏暗,叫卖了一日的小商贩早已收拾了摊子各自归家,路上的行人也纷纷加快了脚步。一刻钟后,阎小六慢慢悠悠的进了家门,只是石榴还未回来,家里还黑着。
他将家里位数不多的一盏油灯点燃,石榴便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阎小六拿着煤油灯走到屋门口,给少年晃着亮,道:“把人送回去了?”
石榴点头,“嗯。”
把人送回去不是什么重点,也没有什么难度,难得是把祁嫣送回去,他家里人万一以为是他们师徒俩欺负了她,那可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