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不然,我会让李老亲自与你们姐妹俩解释。”
谢竹沥很晒出现在上京宴席中,众人唯有在重大场合才能远远看上一眼。至于他其人如何,他们只能靠传闻猜测,只晓得他手段雷厉狠辣,性子冷淡。就是再烈的犯人落入他手中,也只有求饶的份。
他话既出,就不可能单单是告诉李老这么简单的。
李妍茕是又恨又惧,她咬咬牙,在谢竹沥的注视下起身去寻陆弦昭。
少年收回目光,眸子扫过被仆人扶起的众人,最后在他们中间的宋津落下眸,宋津正端着茶盏舒颜慢酌。
谢竹沥薄唇挑起,“宴席还未结束,这么急着回去作何,来人,将此处收拾妥当,继续。”
......
陆弦昭由下人带到一间客房,她让葵扇关起门,随意拿起桌上的书翻开来,“有事再唤我。”
她今日在流水席间说的话委实锋利了些,跟寻常与他接触时怯懦娇羞的模样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谢竹沥生性多疑,楼店务那日事情过了之后他虽不再说什么,却暗中派人与楼店务掌柜打探过他们说了些什么,还有突然出现在她们铺子附件的生面孔。
若不是陆弦昭提前熟悉过蔻丹铺附近的住户,发现有生面孔后又留了个心眼去套楼店务小二的话,怕是全然不知间就要踏入谢竹沥设下的圈套中。
她需要思考,思考如何挽回局面打消谢竹沥的怀疑。
少女撑着下巴的指点蹭玉面,目光在纸上发散,朱唇翘翘。
谢竹沥能在春日宴肯定是因为她,不过她才不信谢竹沥来这只是为了与她踏春,一定还有什么原因促他来才对。
是宋津才对,宋津到底干了什么引得谢竹沥今日舍了案牍而来?
陆弦昭正想俯下身子,就听得外头扣门声响起,而后,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声音传来,“陆弦昭,我是李妍茕。”
她来干嘛?
陆弦昭抬手抚过一遍鬓发上的银簪,稳稳心神,才扬起笑意去开门,门外居然只有她一人,门上的指一顿,“李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李妍茕攥紧衣袍,咬牙切齿道:“对不起!”
说完,她也不管陆弦昭如何反应,转身快步离去。
道歉?
陆弦昭脑海中闪过她离开时,那个敛眉不语的少年,他修长的指用力叩上桌面时,指尖白了一瞬。
谢竹沥情绪一向藏得极好,她走后,他们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还是宋津又干什么激到他了?
那他此时心中是如何想她的?
少女错愕地愣在原地,蹙紧眉心阖上门,额间几缕发在眼尾打摆,她抬指去勾,不经意间远处的山峦跑入眼底,翠绿黛景与她身后阴凉的室内形成对比。
陆弦昭烦闷吐出一口浊气,唤来葵扇,“出去走走。”
侍从不多,皆是从宋府调来,她们只需专心草场上主子们的一举一动即可。主仆二人小心绕开他们,陆弦昭按照方才看到的记忆,扯着葵扇往附近的一个林子走,“待会让我一个人静会,有人来记得抛个石子提醒我。”
葵扇只当她是今日被羞辱而伤心,她认真应下,“小姐只管去,奴婢一定看好。”
陆弦昭提起裙摆走入林间,她漫无目的地随心走,最后不小心走出了林子,走到一个山坡上,山坡绿草才冒出尖,随风飘荡绿意盎然。
少女展臂迎接暖日,身躯向后倒下,躺入柔软清香的绿草中,她阖着眸任风游走,缠绕她的发,抚摸她的面。
思路开始清晰起来,谢竹沥似乎是在听到李妍茕提及父母时面色才变的,他们定是又提及她的出身。或许,宋津还在其中煽风点火。
他今日在流水宴,或许还有她对宋津态度不明的缘故,他先前叮嘱过要小心宋津,他是觉得她与宋津有什么吗?
那他真是多虑了,她对宋津的恨不比他的少,她今日落得这般下场不就是因为宋津么,大张旗鼓招惹她,惹上是非后又壁上观。
宋津,父母?
谁都在意父母,可谢竹沥怎会因为他们几句话就动怒,他的父母......
宋津又如何他了,难不成他在暗巷被追杀是跟宋津有关?
“弦昭若倦了,我带你回府。”
陆弦昭身子一震,眼眸倏尔睁开,少年屈下身子蹲在她身侧,长眸上扬。
“午日虫子最多,咬伤了你我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