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羹

回到家的方珏从车尾箱拿出一个竹篮，一路提到厨房。

“阿珏？你怎么来厨房了？是饿了吗？”陈春燕看着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方珏，疑惑的问。

方珏把竹篮放到地上。“陈姨，你看看这些鸡蛋。”

陈姨是他们家的做菜阿姨，干了有十来年了。那个年代的人似乎都有一种特质，那就是闲不下来，宁愿找些活做也不愿意呆在家里吃干饭。

陈春燕俯下身来，拨开最上面一层稻草，露出下面土黄色的鸡蛋。

“是土鸡下的蛋吧！”陈春燕眼光老辣。

方珏点头。“对，一会儿麻烦你做碗蛋羹。”

陈春燕心领神会。“是给老太太的吧。”

“是，先试试。”方珏实在没有把握方奶奶能否吃得下，她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差，精神也不大好。

“好，我来做。”

陈春燕小心的放好鸡蛋，随机挑出一枚，轻轻磕在台面上，沿着缝隙掰开，一团白中带黄的流体滑入碗中。

只这么一看，陈春燕便断定，这鸡蛋确实是上好的土鸡蛋。

看颜色，蛋黄呈现出漂亮饱满的橘黄色；看形状，整颗蛋黄如同乒乓球一般圆润；看比例，蛋黄的占比要远远超过蛋白。

陈春燕拈起一根筷子戳一戳，蛋黄不易散，再把整颗鸡蛋拌开，蛋黄有很强的粘稠感。

陈春燕满意的依次敲开其它几颗蛋，这样好的鸡蛋可以多煮一些让家里人分着吃。

蒸鸡蛋也是有技巧的，把鸡蛋充分搅散之后，加入适量的盐、少量的清油、一瓶盖的酒去腥，然后到了关键一步——加水。若想吃又滑又嫩的蒸蛋，加入和鸡蛋液同等量的温水。如果是想吃那种蛋羹里面有数不清的小洞，一口下去还会爆汁水的老鸡蛋，仅仅需要加入鸡蛋液一半左右的温水即可。

另外，火候同样重要。在水烧开后蒸10分钟左右得到的是嫩鸡蛋羹，为了得到老鸡蛋羹，就需要多蒸大约4分钟。

方家人更喜欢吃嫩鸡蛋羹，陈春燕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打开蒸屉的盖子。

打开的一瞬间，浓郁的鸡蛋味扑鼻而来，陈春燕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因为这格外香喷喷的味道而舒展。

厨房里的其他人闻到味道聚拢过来。

“陈姨，今天的鸡蛋羹好香啊。”

“陈姨，你的厨艺又精进了，是去请教大师傅了吗？”

“依我看，一定是陈姨加了秘制的调料，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能进步得这么快？”

陈春燕淡然一笑。

“我没有请教师傅，也没有什么秘制调料，今天这鸡蛋羹我全是按照之前的步骤做的。”

众人皆不相信，谁让这回的鸡蛋羹香味如此霸道，不停的往他们鼻子里钻。

不过，用餐的时间快到了，他们手底下还有活要忙，并没有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等到正式用餐时，方家每个人面前都摆上一碗鸡蛋羹，盖子一掀开，鸡蛋的醇香溢满了餐厅的各个角落。

方爷爷率先拿起勺子，从碗的边缘一挖，一块颤颤巍巍的水蒸蛋便从碗里分离。他将勺子举到嘴唇边，轻轻一吸，滑嫩的蒸蛋入口，再一抿，蒸蛋立马化成咸香的汤汁，顺着喉咙丝滑入胃。

方爷爷赞许的抿了抿嘴唇。“今天这鸡蛋羹味道不错。”

蒋英吃过后也认同他的观点。“确实，可以称的上是超出水准了。”

“春燕，你厨艺进步不少啊。”

“哪有。”陈春燕连连摆手，然后看向方珏。“厨艺再好，也得依托食材本身，要我说，是阿珏刚才带回来的鸡蛋好。”

方珏的父亲方文彬看向儿子。“你早上请假是帮你奶奶找鸡蛋去了？”

方珏没有隐瞒，把自己去秦襄玉那的事情讲出来，消息的来源嘛，就说自己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的，所以他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去试了试。

方爷爷眼里满是欣慰。

“阿珏，不枉你奶奶从小疼你到大，你有这份心意就很好，这些天你东奔西走的，记得休息，别向我学，年轻时不注意，老了老了，全身上下都是病。”

“您放心爷爷，我每天都有健身运动的。”

方文彬有些食不知味的放下吃了一小半的碗。

“不知道这回的鸡蛋你奶奶能不能吃进去。”

此话一出，餐厅的氛围马上低落下去，美食当前都不能引人胃口大开。

蒋英不轻不重的踩一脚方文彬，真是的，让一家人好好吃顿饭都不行。

她柔声建议道：“阿珏，你快吃吧，吃完了给你奶奶送上去。”

“你奶奶最在意你了，你去喂，她兴许能多吃两口。”

……

吃完饭后，方珏端着餐盘来到方奶奶的房间。

正在看电视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