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得你对我有所积怨,可你当下...当下这副身子实是耽误不得,你先放下私愤,一切都等你出去再说好吗?”
千言万语梗在喉咙,李晏清眉头紧锁,双唇张合,见赵凝仍在挣扎,他急色道,“你阿耶…你阿耶的事,还有后来的流言蜚语都不是你想的那般,你定要信我。朝朝,随我离开,届时我会好好与你解释清楚。”
赵凝却在李晏清提到她阿耶后,挣扎更甚。
可她再使劲,她那点挣脱的力气,在李晏清这里只若挠痒痒般,毫无抵抗之用,一如她当下颓败萧索的处境。
撑了不久,赵凝便脱力瘫软在床榻上。
她说不了话,发不出任何声音,只盯着眼前的虚空处,死死咬着发白的唇瓣,任它破皮淌出鲜血。
哀求,道歉,悔过,回忆......李晏清埋头语无伦次地与她说话。
从他喉间时而传出的呜咽声如屋外的秋风一般悲切。
屋外的秋风此刻越发起得猛烈,就着窗扉缝,将些许微弱的哄闹吹进了屋子,吹得床边的烛火跟着越跳越闹。
跳得人的心也哄闹不已。
“阿郎,快将烛火熄了!”门外突兀地响起男子惶急的催促声,并着两下短促又清晰的叩门。
李晏清戛然一顿。
赵凝被这一声唤回神智,轻颤眼睫。
辨声,是李晏清的忠仆站在门外。
他贴着门缝报信,慌里慌张道:“那阎罗看样子已经找到这儿了,他马上要杀进西院,阿郎你还要在里头待多久?咱再不逃便来不及了。”
屋内陷入死寂。
杀进来?逃?
赵凝倏地联想到了先前屋外的混乱。
自李晏清进这屋子后,屋外跟着没了声响,她以为原先听到的那阵混乱不过是她病痛之下的幻听。
可如今想来却不是这样,混乱大抵是被门外看守的人给压了下去。
正当赵凝进一步去探究奴仆的只言片语,李晏清已匆忙将短烛搁至地上,朝赵凝道:“我如何都会带你一起走。”
他放下话便微微起身,抽出一只手揽过赵凝的双肩,企图将她托起。
由着慌忙,他并未注意力道分寸,见赵凝神色痛苦,他只好一面出言安抚,一面放慢动作。
奴仆此时冲进来大喊:“阿郎,奴都瞧见刀光了,你还不晓得吴家三郎的刀有多快吗?我们没时间磨蹭了,真的来不及了!”
奴仆口中喊的''吴家三郎''清清楚楚地落进赵凝的耳朵。
她晓得能杀进三品大员宅院的朝廷来人定不会简单,而能于朝中叫出名号的吴家便只有卫国公府。
范阳吴氏乃当今五望之首,代出英杰,其间吴家曾随高祖帝浴血开国而为大胤皇室倚重,世代联姻。
至最近的家主卫国公吴应,其人更是边关不倒的神话,尚公主,生的三个儿郎皆乃忠勇之士,赫名在外。
是以将李宅闹成这般的朝廷来人竟是吴家人,三郎的话,便是那家中幺子,国公府小郎君吴曜。
不对,国公府小郎君是过去的称呼了。
她有听李晏清提过几回吴曜,晓得他后来去了边关立下战功,回长安后便封侯拜将,被人声声呼作战神,早不是她记忆里受卫国公府荫蔽的小郎君了。
至于中间点滴以及吴曜现今境遇,赵凝不晓得。
嫁给李晏清后,她对除了李晏清外的男子概不关心。
然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后来她竟会那么迫切地想要知晓这位故人的消息......
“阿郎,这吴三郎分明就是她招来的,先前她向吴家递信,若不是你及时察觉拦下,李宅怕是早就遭难了。这次肯定又是她想的什么法子祸害你呢,都到这地步了还不死心。”
奴仆见李晏清仍在赵凝身边拖磨,忍不住劝说起来,
“奴晓得你不就是想要她为我们出去向那阎罗求情,替我们拖一阵吗?那就该直接扔她出去挡人阎罗的脚前,趁那空档我们也早逃出去了,比当下与她磨磨唧唧好使得多……”
“住口!”李晏清搭在赵凝肩上的手似是因怒极猛攥成拳,“休在此胡说!”
赵凝有段日子为了向外求救,悄悄打听过昔日家族旧友们的消息,并佯装向李晏清服软,从而借机向外递信,其中便有给卫国公府的信。
可那信根本没有送出去,在那之后她便被看得牢牢的,没有一丝与宅外取得联系的机会。
吴曜自非她招来的,她也不清楚他为何会来。
却终于清楚了李晏清今日来见她的目的。
原来他们认为带上她一起走,关键时刻,还能利用她挡一挡吴曜。
这头,李晏清喝止了奴仆继续出言,忙又温声劝着赵凝不要听人胡说。
赵凝自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任由一阵阵的痛侵入她的骨髓,仿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