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风筝
射箭是每个世家子弟的必修之艺,但他们小孩子大多不喜欢规规矩矩地射靶,除了出去夜猎时射妖魔鬼怪,就喜欢射风筝。
游戏规则是每人一只自制的风筝,谁放得最高、最远,同时射得最准,谁就是赢家。这个游戏从魏无羡那儿流行于仙门各家族年纪尚小的子弟之间,百玩不厌。
做什么风格的风筝,一般就是些飞天妖兽,青龙白虎,要色彩鲜艳,绚丽铺张,张开血盆大口的,张牙舞爪的,再挂上几条长尾巴随风乱摆。竹子作骨架,一般飞得轻飞得高。不过小孩子们嘛,不光比谁射的高,射的远,还要比谁的好看,有气势。
“我这个风筝画出来绝对漂亮!”魏无羡摩拳擦掌的在一张素纸上描画着。
江澄刚把自己的最后一笔收完,瞅了一眼魏无羡的大作。漂亮才是有鬼了!那上面分明是一只四眼的大王八。江澄噗的忍不住笑出声,指着他画的那只王八道:“就凭这只四个眼睛八条腿的乌龟王八吗?哈哈哈……”魏无羡对他有眼不识泰山无法欣赏自己佳作很是惋惜,不满意的冲他翻了个白眼,眨了眨左眼道:“你懂什么?这是上古穷奇凶兽。别看它样子很是不中看,壳子也很笨重,但它可是蛇龟同体,看到它细长的脖子了吗?那伸出来的才不是乌龟脑袋呢,是一只蛇头!”
江澄可从未听过穷奇凶兽,一直以来都是神兽的传说,他又整这些邪路子。
“你家穷奇长这样?而且蛇龟同体,从哪本野籍看来的?”
“唉,不知道,大概是梦里梦见的吧。”
他俩正争辩的时候,江厌离走了进来。
“你们俩在这干什么呢?做风筝吗?”她温婉的声音像小溪流一样冲淡了两人的紧张气氛。
他俩也顾不得吵了,争抢着走到师姐身旁,其间魏无羡还故意踩了江澄一脚,先他一步。一脸笑嘻嘻的对师姐说:“师姐师姐,你能给我们的风筝画幅画吗?”
江厌离走到小桌前,拾起他们的素纸稿看了看,她抿唇一笑:“好呀。不过阿羡你画的这是什么呀?龟身蛇头,很有创意。”江澄拦了上来,把魏无羡的稿纸丢在一边,说道:“师姐,他这个东西意向可不好,别理他,你看看我画的,血盆大口的狮子,很威风吧!”
江厌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简直哭笑不得,只好都答应下来:“好好好,你们都很有创意,都很威风,我给你们画就是了。”
果然师姐画出来的风筝就是好看,不管是乌龟还是狮子都威风凛凛,跃于纸上,活灵活现。接下来当然是放起来风筝啦!
魏无羡江澄以及云梦的好几个弟子,一路狂奔上山。放风筝也需要娴熟的技巧。手中的丝线扯得越是紧而灵活,逆风而上的风筝越是
飞得轻松得意。
放线的魏无羡在前面猛跑,托风筝的小师弟在后紧追,人是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愣是死也追不上前面那个发疯的主。在欢呼叫喊声中,形态各异,五彩斑斓的风筝挂了满天。那个天上最扎眼的,当数魏无羡的八王龟,突目暴睛,牙尖爪利,蛇颈环绕,嘶嘶吐信。他的风筝飞得最高,行得又快,一只大狮子在后面左追右赶,风向不稳,很快便力不从心,几个打晃,不知道落在哪了。
江澄又拿了第二,魏无羡还是一骑绝尘。
魏无羡兴高采烈地收了自己的赌注:大师兄和江澄谁第一。若论在云梦什么赌局吵的最热,非这个莫属。他欠兮兮的搭上江澄:“怎么样?我厉害吧!你手法不对,说了几次你也不听,心若顽石!”江澄输了几次,心情很是失落。凭什么魏无羡干什么都能拿第一,其实讲心里话,现在正值少年心烈,有这么一个半道而来天资雄厚的师兄压在自己上边,论谁也不可能毫不顾忌。虽说,以魏无羡的人品性格,绝计不可能和自己争抢江家主权之类的,但是就赢这一点,江澄很是忍不了魏无羡,他一直是一个好强好胜的人,而且随着年龄增长,就像一坛老醋,越酿越浓。慢慢的江澄觉得自己和魏无羡之间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把两个人越隔越远。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江澄?如果你觉得心里不愉快就说出来呀,打我一顿也成啊,不就是输了个小游戏吗?没什么,我人一向这样,给风便来雨,点色便开染,潇洒惯了。再说,还不是你给惯的!”果然没两句正经的,魏无羡又拿江澄开涮。
江澄握紧了拳,刚一双瞪得通红的眼睛,此刻在干涸之中却流淌过温柔的泉,像是下定了什么誓死的决定一般,他张了张嘴,冒出这么一句话:“有的时候我确实嫉妒你强,但有的时候我又恨我自己在嫉妒你。你要不是我的师兄,我早就把你打死了。再说,有事儿可以一起担着吗,别老是自己仗着侠肝义胆做一些明知后果不好又伤害自己的事。”说罢,肉眼可见的,热血从脖子瞬间冲到耳朵根,红了个遍。
魏无羡还来不及反应怎么回他这句话的时候,江澄人就一溜烟飞快跑走了。
话说江澄这个人也真怪,明明面子挂得那么高,可是心却软得像豆腐,说几句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