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次日,吴朝金上门将缩在被窝中的蝉衣摇醒,见她神色憔悴,眼眶红肿微微叹了口气。
“阿桑,起来啦,陪我吃饭。”
蝉衣神思游离,她不记得昨晚何时睡得,只觉得头晕脑胀眼睛疼,“朝金,让我缓缓,感觉快昏过去了。”
“那我不管。”吴朝金接过彩黎端过来的洗漱用具,亲自上手帮她洗漱,在粗暴不堪的手法下,蝉衣清醒过来,很快坐上了饭桌。
“多吃一点,你看这么多年不见你瘦的。”
蝉衣体型清瘦,又生的干净白皙,五官清淡雅致,尤其那一双眼睛,水光潋滟却又无欲冷清,真是我见犹怜,看的吴朝金心生艳羡。
“这么些年没音信,我真以为你出了事。”
“怎么会。”蝉衣喝了口白粥,笑道,“我会用药的。”
“也是,谁会对你这朵小白花心生防备,”吴朝金笑了起来,“结果阴沟里翻船。”
“注意用词,我可不是阴沟。”蝉衣又夹起一块糕点,真是好久没吃过这样丰盛的朝食,“对了,可否帮我打听一个人。”
吴朝金咽下口中吃食,“可是淮南王女?”
蝉衣点点头。
“我早就帮你打听了,只是没什么消息,有的人说逃了,有的人说是被武帝秘密处死了,反正就是下落不明。”
蝉衣放下手中筷子皱眉不语。
吴朝金有些好奇,“当年你和她是长安城风头最盛的两位贵女,且整日厮混在一处,瞧不上其他名门千金,感情很是要好,可是这也不至于让你……”
她看看蝉衣脸色,止住了话头。
“厮混一词不是这么用的,”蝉衣纠正她后微微叹息,“你们俩是我此生挚友,我也不想瞒你,当年家中出事,父亲母亲想送我南下托庇于你们吴家,却并不顺利。”
“可你还是安全到了呀。”吴朝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是因为王女。”
蝉衣点点头,她怕日后连累吴朝金,只说了个大概,“父母当年见形势不对,早已暗中准备将我送往南边,可仍旧来不及。多亏阿陵收留我到身边,命令原本护送的护卫分头出城,引开追兵,又手书于淮南王,利用淮南王府的亲兵送我前往江南吴家。”
只是淮南王这么怕惹事的人怎会轻易帮她。
蝉衣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若说这世上我还有什么亏欠之人,那便是她了。行商消息最是灵通,所以朝金,后面还请帮我继续打听。”
“我会的。”吴朝金坚定地点点头。
长安卫大将军府。
书房内,卫青放下手中战报,看着年岁刚满十八便获封冠军侯的外甥,满意抚须,“此次出兵定襄,翕侯赵信叛国,苏建全军覆没,若没有阿隐及时追击匈奴立了大功,苏将军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如今好歹可以出些银钱,买下一条命来。
霍隐淡淡笑了一下,又想起蝉衣来,若不是军情紧急,应该能多跟她待几天。
卫青看着神游天外的外甥,咳嗽两声,“你小子在想什么呢?”
霍隐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凑到他身边,小声道,“舅舅,我问你个事,淮南王谋反案结了,他的亲眷怎么样了?”
卫青白了他一眼,一针见血道,“你是想问淮南王女刘陵吧?怎么,你想救她?”
霍隐见他神色不对,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不敢最好!”卫青没好气地敲了敲他脑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听她是不是因为窦家那个小丫头,如今那个小丫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倒好,还管上她朋友的事了,真是爱屋及乌哈。”
霍隐闻言傻笑起来,他觉得爱屋及乌这个词挺动听的。
卫青见他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傻小子是不是以为我夸你呢。”
“哪有哪有,”霍隐赶忙正色起来,生怕这个亲舅舅真将他打一顿,“我就是觉得淮南王还没胆子谋反。”
“他有不敬之言,有屯兵之举,陛下刚好有寻错之心,那他就是谋反。”卫青睨了霍隐一眼,继续道,“当年太皇太后薨逝,窦氏分崩离析,未尝没有陛下的手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伴君如伴虎,切记!”
霍隐握紧拳头,额间隐有青筋凸起。
卫青见此摇了摇头,终归是少年意气啊,“你如今得陛下宠爱,切记谨言慎行,不要趟浑水,不然卫氏一族迟早步其后尘。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家早些休息。”
“诺。”
卫青看着离开的外甥,终是有些不忍。他与妻子平阳公主两情相悦,亦是历经千辛才修得正果,自是明白他的情义。
“淮南王女被陛下偷偷派人带进宫里了,生死不知。”
霍隐微愣,反应过来连忙笑道,“谢谢舅舅。”
一连几日,白丁医馆门庭冷落,吴大小姐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