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记

，却始终不曾道破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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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雅对罗言简意赅说完潜艇建造时间由三年缩短到一年半，一群少年兴奋不已，并未在意她不高的兴致。

迈雅折返“四只猫”的旅舍房间，把自己一股脑扔进被褥里。仰面躺倒，她从盒子里取出银色令牌，举到眼前晃荡。

银星舰队是父亲每每提到时，连口吻都会变得无比骄傲的传说。

只是，父亲也好，舰队也好，那些都不在了。

迈雅握住冰凉的令牌，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天色将晚，例行给罗一伙人做完晚饭的迈雅收拾完盥洗池，径直敲开罗的房门。

「特拉法尔加，我有话对你说。」她少见的直截了当让正在看书的罗愣住了，迈雅趁着他未反应过来合上房门，隔绝屋外的视线和耳朵。

「造船的事基本敲定，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我三天后会暂时离开，一直到潜艇下水试航以前都会不定期回来，回不来也会给你致电或者写信。鉴于我们的立场微妙，就用这一只电话虫联系即可，接通后记得敲打外壳三次，两短一长。」她说着，把一只外壳奶黄的电话虫转到罗正面。

迈雅说完，又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丹吉尔和北海的局势，确认没有疏忽的环节以后，才深呼吸一次，继续说：

「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迈雅没有注意到，在她沉思的一时片刻，罗清水般的目光始终没移开过她的眼睛。

见罗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迈雅转身要走，少年一把合上医书，起身斜靠书桌，微微眯起眼睛：「你今天的模样不对劲。」

「天天伺候你们，给你们做饭，我能对劲就奇怪了。」迈雅不温不火怼回去。

罗审视迈雅逆光的背影，良久他嗤笑一声。

「你一直强调“我们是敌人”的立场，想说明什么？」

「！」迈雅一惊，未曾想过罗能识破她的伪装，背对他一时无话。

「既然你不求助，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罗不带起伏地叙述，捧起书本，借着快要燃烧完的蜡烛阅读。

「……」迈雅张了张嘴，闭上，最后她勾起一个轻巧的笑：「你们太弱了。」

罗翻动书页的手指一紧，在光滑纸面留下难看的折痕。

「你们太弱了，我求助，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一起抱头痛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就是这么想的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直刺进她的耳蜗，迈雅让自己狠下心开口：

「清醒一下吧，特拉法尔加。离开北海还有很长的路，你闯出名堂，能护住身后的人，再来质问我吧。」

她说完，刚打算旋开门把手，却听到罗语焉不详的冷嘲：

「呵，我还以为，你多少有些船厨的自觉了。」

迈雅整个人僵在门口，一下子进退两难。

罗放下医书，认真打量迈雅隐在火光阴影里的影子。

「特拉法尔加，我们都太弱了。」

「你保护不了弗雷凡斯，至少要保护你的伙伴。我保护不了温德兰……总要做些什么才行。」最起码，也要保护你们吧。

迈雅话锋一转，把原本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

乍一听到故国讳名，罗冷脸没作答，他隐约察觉被迈雅隐瞒了的后半句，抿紧嘴唇没有询问。

「弱者，连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都没有。」被黑眼圈凸显的灰色眼瞳犀利异常，罗定定地望着地板上纤薄的影子，没有半分犹豫。

「听上去确实很符合你的价值观，」迈雅扭过一点头，「可是强者，难道不是从弱者一点点熬上去的吗？」

她说得斩钉截铁，罗从她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愤怒。

「机率太小。」少年冷酷地下了结论。

「……」迈雅眼白一翻。

「枭雄是天生的，这种东西，庸才学上一万年也是白费。」罗不容辩解结束了话题，转身在书柜上翻找起来。

「真强硬啊。」迈雅抱起手，放弃争论。

「进入伟大航路，只有从颠倒山出发这一个选择吗？」罗解开一张巨幅地图的系绳，握住一端抖开，迈雅眼明手快接住下落的另一端。

「多弗拉明哥都是这么走的，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

「哼。」又是一声不怀好意的鼻孔出气。

「不从颠倒山进入，船只要经过无风带，也就是巨型海王类生活的区域，即使你拥有一艘潜艇，也还是太冒险了。」迈雅接过罗丢来的铅笔，在地图上标出两条等比例尺的横跨带。

「何况你们还要熟悉如何操纵潜艇。退一万步讲，你身为恶魔果实能力者，海水的压迫感，以及添加海楼石设计的潜艇都会对你的身体造成负担。」

「无妨，继续。」

「逞强也掩盖不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