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记

“号外！号外！红心海贼团覆灭！超新星兼最恶世代特拉法尔加·罗陨落，手术果实重见天日！”

“无稽之谈！那可是悬赏金两亿的海/贼，怎么可能说死就死，海/军那群饭桶有这么厉害，狗都不信！”

“我听说手术果实吃了可以让人永葆青春，真的是这样吗？”

“别起哄，恶魔果实一次只会出现一颗，那种级别的海/贼的实力不容小觑。这都是海军骗人的幌子罢了！”

“你这人怎么还急眼了……我听说这果实能让人长生不老，包治百病，恶魔果实总有无法解释的谜团嘛。万一那个特拉法尔加能死而复生呢？”

“你喝多了就赶快回家，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唉，可惜天妒英才，那位超新星小哥据说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就是收费太贵……”

“这片大海会把一切都吞没的，超新星能怎样，医生又能怎样？”

“我还听说了一个大消息，海军要在洛基港的秘密基地试航新式潜水艇了，走着瞧，伟大航路和新世界迟早都是马林佛多的天下！所以你也不要这么谨小慎微了，海军们会消灭所有海贼，这群兔崽子迟早都得喂鱼。”

人群四散，闹哄哄的醉汉晃悠悠走回深巷，烈性酒精气味渗进红砖缝隙和破旧的矮墙，路灯闪了几次后短暂熄灭，又诡异闪烁几次。身披斗篷的诡异人影紧随一身酒臭味的醉汉，悄无声息地隐匿步伐，遁入漆黑之中。

洛基港的夜晚，才刚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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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另一侧，陡峭的山崖下，一片绯红建筑群灯火通明，两道人影沐浴月色，任由觅食的蝙蝠飞过身旁。

“放出自己的死讯可不太吉利，船长。” 迈雅调整望远镜，监视灯火通明的岛屿中心。

罗没有回话，怀抱鬼哭的手臂上举，刀鞘轻压他的脖颈。

“你怎么确定他们一定会在洛基港引起骚动，还会对手术果实感兴趣？”迈雅折起望远镜，展开标注好的简易地图，审视红色的星形标记。

“这群人手头没有解毒剂，选择目标时也毫无章法，行动更是一塌糊涂。”罗稍稍瞥了眼她手上的地图，重新望向舞台主场位置，上挑的语调透露出他尚算不错的心情，“因此，他们最起码需要一个惯常和海贼打交道的、同时实力令人畏惧的医生，或者能够产生所谓‘奇迹’的手术果实。”

罗忽地转头看向迈雅手臂上还未消退的针孔。

“我绝对要让伤害我部下的人付出代价。”他一字一顿，音量不大，却十分有力。

迈雅顺着他的视线平移，才发觉捋到半臂的衬衫袖子有些凌乱。她借着收起望远镜摆弄袖口，很随意地遮住之前罗抽过血的位置，挡住了罗沉沉的眼神。就在迈雅刚要换上轻快语气，说点什么俏皮话暖场时，人体撞到废弃铁桶的闷响滑过两人耳边。

罗和迈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一丝刀刃般的透亮。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行动，沿着屋顶快速奔赴声音来源。

从高处俯瞰，袭击者的手段极其残忍，两名醉汉的喉管均被一刀割断，墙壁上溅出长长两道猩红，血腥味引来无数蝙蝠，盘桓在上空。

罗斜了一眼不远处，几只蝙蝠正撕咬着对手的翅膀。在一串暗沉血腥的嘈杂里，他冷笑：“病毒失控了，他们在找下一波活/体试验品。”

原来，佩金贝波和她被袭击，也是被当成了“试验品”吗？

迈雅当即明了罗解毒时的怒意从何而来。

红心团解毒的时候，她因为失血和病毒发作陷入昏沉，并没有亲眼见识这类被罗命名为“KAIDO-01”的毒株是如何耗尽他的耐心，最后不得不用了她的血液进行分析。夏其讲述时掩盖了部分事实，特意强调这是一种罗很难接受的方式。万幸最终配制出的解毒剂效果还不错，但罗的心情肯定称不上多美妙就是了。

一想到病毒游走周身时冰凉的触感，迈雅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如果有的选，她并不喜欢头发和衣服染上血腥气息。

事关任务，死者又是无辜的岛民，袭击者很可能是百兽海贼团的“给赋者”。这多少引起了迈雅的注意。

她拉起风帽，月亮在她身上画出一条优雅的银白弧线。迈雅侧头看看身边的罗，安静等待他的指令。她突然意识到，尽管身边这个人只有二十岁出头，比起同龄人，他身上似乎多了一种絮状雾气。比起他们年幼时她观察到的“生人勿近”，现在的罗虽然看起来游走在暗处之中，实际上他想要的东西，或许已经渐渐从黑暗里现身。

可她想要什么呢？是扑朔迷离的温德兰历史，还是就这样继续下去，真的漫无目的地游荡呢？无数疑惑和推测从心底浮现，迈雅握住兜里失效的指针，高尔沙的嘱托回荡耳边，她最亲最爱的师父教过她：“时光易逝，珍惜眼前。”

她的确多次参与唐吉诃德家族的“SMILE”生意，但她并未真正见识过服用人造恶魔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