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流光相皎洁

饶聆陪着好兄弟去书店买宣纸，好兄弟自己在挑挑拣拣，饶聆便到图书区随便看看。好兄弟挑完结账时却发现饶聆也买了本书，是余光中的《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心中便了然。

出了书店好兄弟问饶聆“你不是有他的作品集吗？”，饶聆不以为然的回答到“这是磨铁新出版的，我没有。”好兄弟无语但尊重“你这么喜欢余光中？我记得你以前还因为有人写了余光中还把人家作文偷着印了一份儿。”饶聆有些发愣没回好兄弟，好兄弟有点疑惑但习惯了，于是接着自说自话。

饶聆记得以前初中会把各班优秀作文汇总印成卷子给各班学习，那次作文课传到后边少了几分卷子便下课跟着老师去取。一进到办公室就听见1班的语文老师“明丽啊你回来啦，我还是觉得我班周璇作文写得和冯娜一样好啊，你过来看看。”饶聆跟着自家老师一起靠过去看，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完全。

只来得及看到‘正如余光中笔下，星裔罗列，虚悬于永恒的一项皇冠，多少克拉多少克拉的荣耀，可以为智者、为勇者加冕，为你加冕。’明丽老师就接着说“周璇的立意确实高，却也太高了，空荡荡的容易一不小心栽下来，冯娜的引用更有学习价值。唉，也就是这次排版地方小，不然也能印上去“。

饶聆离开办公室揉了揉刚刚笑得僵硬的嘴角，拿着周璇答题卡去复印，在门口倒是碰到丢了卷子来复印的倒霉好兄弟。刚考试完，印卷子的人很多，等的无聊的饶聆四处晃荡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璇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看杂志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饶聆歪着头看了会儿，直到好兄弟过来喊他一起回班才动身离开。

刚打印好的纸张还微微发着烫，饶聆对周璇文章中引用的那句话毫无触动，散乱空泛的句读在无聊的技巧模板、深有意味的旁征博引和故作深沉的引经据典里像一只跳脱的兔子，看起来不那么合群。

竟然也让他对那篇被引用的文章产生了兴趣。

‘在战争之上，你应举起自己的笔，在饥馑、在黑死病之上。星裔罗列，虚悬于永恒的一项皇冠，多少克拉多少克拉的荣耀，可以为智者、为勇者加冕，为你加冕。''

诗人在时间和空间之中快速切换，天马行空、恣意徜徉、辗转腾挪，让他目眩神迷，但却有一层薄雾将他和诗人相隔，饶聆理解不了其所想表达的意思，感觉在云中雾里，慢慢的，连他自己是谁都虚幻了。

和好兄弟分别回到卧室，饶聆拆开新买的书，熟轻熟路的翻到‘逍遥游’的结尾，只见为你加冕的后面是‘如果你保持清醒，而且屹立的足够久。你是空无，你是唯一。无回音的大真空中，光，如是说。’。

我是谁呢？

百年作古，日月永恒，辰星不变。还有万万千千未知的人类吗？当代如我，也化作尘埃。光说，你是空无。

上五千年，昆仑山下，黄河源中。你不是谁，光说，你是一切。

你是侏儒中的侏儒，至小中的至小。但是你是一切，只要你愿意。

饶聆平躺在床上逍遥游，而周璇整理着书墙，思索着她总觉得最近回忆的太多次了，这样不好，果然是太闲了。不过马上工作就会忙起来了，现在也算是偷二三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