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奴家
拔了出来,带来一股椎心的痛。意识忽近忽远,耳边传来的声音零落细碎,他眼睫不自觉地颤了颤。
“嘶...”他皱着眉,龇了一下牙,发出吃痛声。
朦胧中听见少女惊呼一声:“呀,他是不是醒了。”
随后便是一道不耐烦的女声,她啧了一声,随后窸窸窣窣拿出了什么。女子继续说道:“没醒。喏,小主子,劳烦您把这位公子的嘴给堵上了,吵着奴家了;奴家手一抖,这位公子可得继续受罪了。”
接着又讥笑道:“哎呀这长安城的郎君们是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还娇弱呀。”
蒋昀阳背上一阵温润,有人正用手指轻抚着他的背,指尖温热细嫩,想来是娇生惯养惯了。
方才讥笑的女子继续说道:“咦,方才懒得看,这小郎君好生眼熟啊。嗯,这不是蒋三公子吗,怎么和您一起出现了?”
“...这位姐姐认得他?”
“哎呦,奴家怎么称得上小主子一声姐姐,主子唤我司巧便好。这位可是咱们格凌轩的常客呀,况且这般好颜色的俊俏小郎君,奴家怎么可能认错呢?每回他来时,都惹得其他娘子们捻酸吃醋、眼红嫉妒呢。咱们家的白榆都知更是芳心暗许,似是认准了三公子呢。”
“......”
女子还未说完话,蒋昀阳背上一阵刺痛。
那人现下正用指甲拧着他的背,指尖修得圆圆润润,痛感倒是减缓不少,然而娇生惯养的手指主人捏着他白皙的背上肌肉,捏了一会儿便啧了一声,似乎是力道不足,没办法轻易将锻炼良好的肌肉捏起。
随后她好似是气得不轻,在他的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然而只是听着吓人,蒋昀阳倒觉着像是搔痒。
不过一会儿,这人用了更大劲捏紧,手指出力,一拧一转。
蒋昀阳还未哀嚎出声,嘴中便猛地被塞了一块软布。
司巧双手一转了个剑花,迅如闪电地将残留于伤口处的细小碎片全数挑起,有些碎片参杂着血肉,但好在司巧手稳,在瞬间疾如雷电地处理完,蒋昀阳也不至于受苦。
只听见他满头冷汗,“呜”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怎么又晕了?”燕明熹咦了一声,疑惑地看了蒋昀阳,随后朝着司巧笑道,“多谢司巧姐姐救命之恩。”
司巧拿起一旁的团扇,越见这小主子越爱;她受恩于少阴玉主人一家,便是要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主子是主子,与他们属下是万万不同的。
她也曾想过新主子嚣张跋扈,不把他们属下的命当人看,谁曾想,原来新主子是眼前这年纪尚小的小娘子。看小娘子行走举止皆是大家风范、以及面容白皙、身姿姣好,还以为是个骄横傲慢、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呢。
她真是做好了要替小姑娘做无聊命令的准备了,谁知道这小姑娘懂进退、有礼聪慧,加上一口一个姐姐———哎呀。
司巧掩嘴笑了笑,看向燕明熹目光柔和了许多。
见燕明熹方才如此着急着蒋三公子,恨不得替他受罪的样子,司巧拿着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碰着鼻子,便朝着她抛媚眼,娇笑道:“奴家去替小主子烧热水,顺道拿干净的衣裳给您;至于三公子,就让他躺着吧,横竖也死不了。”
燕明熹“欸”了一声,坐在蒋昀阳身旁,拿着巾櫛给他拭汗。
司巧招呼她一声,燕明熹想,蒋昀阳也不会那么快便醒来,便先去梳洗。
在燕明熹走后,一名绫罗裹身、华服盛装的女子自暗处走进蒋昀阳所在的厢房内;她摇了摇团扇,轻笑地摸了摸他的脸。
***
燕明熹看着沾了血迹衣裳叹了口气,吴绫乃是越州贡品,裴延苒借她这套花鼓歇纱圆领袍,虽是十年前的衣裳,但放到至今也要價一萬錢一匹。
罢了,回去再让尚功局帮着处理吧。
燕明熹方才与司巧聊了一阵,得知她自小便长在平康坊,受了她外祖父的救命之恩,便做他们在平康坊的眼睛。她心下一动,便问道:“司巧姐姐可知近期小娘子失踪一事?可曾耳闻相关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