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哑狗
,谁曾想不偏不倚就砸中了那楼小楼。
姚俊跪着连连求饶,“学正大人,只因雍希之战家父殉国,平日里家中寡母对我期望甚高,今日我考试未果归家,她定要伤心,如若再得知我惹了官司,恐怕急火攻心要了她的命。”
“哼,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有此等孝心不知好好念书,厮混度日,有何颜面“孝道”二字!”
姚俊平日虽也犯浑,但毕竟年纪小,此番经王礼仁敲打,不仅发誓要痛改前非,还郑重给楼希夷主仆俩道歉。
希夷念他父亲为国殉职,家中寡母可怜,表示不再追究。
此事真相大白,画院外却四下里透着份古怪。
萧慎孑然一身,被十来个小厮团团围在大门口的石狮旁,美名其曰“护卫学子、崇思圣贤”。
今日本是两院开考之日,沐沐的学子们闻讯而来,片刻功夫,萧慎跟前已过去数十拨人。
让萧慎更恼火的是,看就看吧,好歹读了几年圣贤书,你正大光明的看,哪曾想还有假模假式走过去将他偷瞧一遍,过一会儿又几人结伴假装无意撞见,更有甚者换了套衣服又来偶遇……
当他萧小爷是什么?敢情是瞧猴呢?!
萧慎哪里受得了这番作弄正要发作,就见画院执事引着一老一少走了过来。那老者瞥了眼他,快步跟随执事进了院门。而那年轻的却没跟进去,反而朝他走来。
待那人走进,萧慎想钻个洞直接将自己藏起来。
那人正是山门排队时侃侃而谈,被他调侃成“婆子”的嫡仙书生。嫡仙书生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几番,半晌自言自语地“哦”了一声。
这下彻底把萧慎激怒了,大喊道,“小子,你什么意思?快快滚到一边,别以为你长得人模狗样,待小爷我脱身,有你好果子吃!”
面对萧小爷的叫嚣,那人显然愣了一下,没有恼怒只是后退了几步,方才施礼道,
“在下汴京赵令全,十分钦佩才学之人,今日书院考试,在下是第二名,本想结交甲子,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你,看来我们是有缘不打不相识。”
奶奶的!谁跟你有缘?
就在萧慎十万个不情愿结交之际,画院执事堂内,两位府院“中流砥柱”之间也达成了共识。
萧慎因甲子身份在身,由钱监院带回书院处置。
朱祥一干人等因榜上无名,方才在堂上已受教训,即刻赶下山去,革去三年监生应试资格。
今日之事因楼小楼与人争强好胜而起,摘去第十五名,去留待衹侯大人三日后定夺。
听到这个结果,希夷神色恍然,如顽童踩上那翻斗云,连离开山门前有人与自己打招呼也浑然不知,与翠儿踉踉跄跄地下山而去……
待二人回到投宿的邸店,已是掌灯时分,闷热的空气里难有一丝凉意。
翠儿跪地泣不成声,“娘子,今日之事都怪我,与那帮泼皮斗狠逞强,惹下如此大祸,牵连娘子被革去了名次。”
回来一路上,希夷已将今日之事反复琢磨,自己这个“第十五名”来得确实唐突,这才让人拿住了话柄。
可夫子曾教导自己,作画之人性子勿要急躁,今日别人刚一点火,自己就兴匆匆送上门去,哪有不被人羞辱的道理?
希夷叹了口气,将翠儿从地上扶起来,给擦干眼泪,“吃一亏长一智,今后凡事多加谨慎些好。”
“三日后,万一那衹侯大人定夺,不顺娘子心意呢?”。翠儿小心问道。
希夷眯着眼睛,烛光映在她眼瞳中跟着闪了闪火苗,半晌,她对着翠儿莞尔一笑,
“不出来见识一番,哪知这天地如此之大?”
见自家娘子心性敞开,不似早前那般沉闷,翠儿也跟着笑逐颜开,连声称赞,
“那是,处州府那些个贵女千金,哪个象咱们家娘子与那郎君们同殿比试,最最要紧的是娘子还拿了名次,比郎君们都厉害。”
说完就忙着去给娘子张罗吃食。
交代完毕,希夷走到净房,刚要褪去衣衫,却瞧见水里一个影子,仔细分辨,突然发出惊叫!
翠儿刚下楼,听见屋内楼娘子的喊声,赶紧快步流星跑回来。
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再去那净房一看,楼娘子站在木通边,半揽着衣衫,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还未等翠儿脑子转过弯来,楼希夷指着脑袋上的伤口,气急败坏发问道,“今日你给我包扎的就是这等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