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隔壁

，临山建了所房子将它罩了起来。

周师兄说的没错，今日能有幸看到这等传世之作，区区犯险又算什么！

这山壁不知哪朝何人所凿，虽然历史久远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但如今看来画作仍然色彩鲜丽。

画作题材上既有表现狩猎、纺织、劳作，也有建筑、舞蹈、节庆等，珍禽异兽、车马仪仗、奇妙幻境，如同一副徐徐展开的上古生活百景图卷。

午后的天光，穿透菱花殿窗散射在石壁的画上，一高一矮两个年轻郎君沉浸在壁画前，高的那个忙着照着墙上的样子拿笔往纸上描，个子矮的那位神情如痴如醉。

“觉得怎样？师兄我没诓你吧。这等一饱眼福的良机，师弟你当初还不想要呢。”作画人最懂作画人，周半才见楼师弟一副痴迷模样，不由将前日的旧账翻了出来。

此时希夷哪里还在意他说些什么，只觉得再长出两只眼睛都不够用！

那赤金色如何做到质地沉稳，历经数久仍然散发出内敛的光泽？

那酡颜红又如何做到色调浑厚，穿越轮回依旧能让画上的美人面带微醺？

一幅幅的看过去，每一副都笔锋细腻，气韵悠远……

直到太阳下山，殿内光线暗下去了，两人才从殿内退出来。希夷揉揉眼睛，微微适应了一下，直觉今日美美的过了一把眼瘾，舒畅！

但回去路上她又闷闷不语，自己如那井底之蛙，见了天地才知自身渺小，既然看了绝好的，自己又何德何能去做超越？

周半才也是学画之人，最能理解楼师弟的心思。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被师兄们带去那富景园，回来时比这位楼师弟还要沮丧，甚至还乞求老师差点闹出退学。

如今见楼师弟耷拉着个脑袋，一去一回这幅情绪落差，跟那时他犯轴时一个模样，旁人几个知晓，这就是画艺人毕生最不可告人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