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谁来看
宇泽,不过薛铮不要了。
话说出去,她又有点后悔,单是叫桑柘走,她已经感觉自己放弃了好多,桑柘又笑,她一下子不太服气,她也有点害怕了。
没意思尽头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她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见女生有些寞寞地垂下头,桑柘脱口而出:“要我给你找点意思吗?”
“你刚刚把小江的树拔出来,就会有意思得多。”
新副本。桑柘把烟一掐,大步走了过来,薛铮匆忙起身,护住了小树。
“别!”她看向桑柘目光充满诚恳,“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来就太假!”
两人坐在江宇泽的树旁,薛铮和桑柘要了一支烟,却没点着,桑柘要她把烟噙在嘴里,伸手替她打着了火,“轻轻吸,吐出来,”他道,“别咽下去。”
“他散开了。”薛铮看着烟雾消散。
“我好想他是一团,”薛铮道,“活着,凑成一团,拼起来,他会说会笑,好像就有了灵魂。”
“我把这棵树烧了,他会活过来吗?”
桑柘摇摇头。
“他真的死了。”
“嗯。”
“没有奇迹。”
“没有。”
“不可能有。”
“不可能有。”
“我以为他会可怜可怜我。我这样子,他也没有一点可怜我的意思,他本来就是死的。我以为,我把自己变得最可怜,他就会可怜可怜我,可是他没有,只有我变得越来越可怜。他气我也行。他气得……”
“你和我做吧。”薛铮忽道。
“嗯?”
“你还有用。”薛铮扔掉了烟,拍去手上的灰土,一下子把还在发愣的桑柘按在地上。柔软头发垂在桑柘的耳廓,她的声音冷清低迷,“最后一次。”
自顾自发了誓,她闭上眼睛,吻上——撞上了桑柘的嘴唇,桑柘一惊,猛地将她掀在了一边,薛铮倒进微湿的土壤,舔去嘴角破碎的血珠,淡笑了笑。
“宝贝,”她翻了个身,又笑,笑完了大声喊,“江宇泽!”
她猛地别过了脸,像是被天上的江宇泽打了一巴掌,又像羞涩,她继续喊:“江宇泽!”
声音回荡在冷寂无人的山谷里,瑟瑟悠扬,几只黑鸟哗啦啦飞起,她话没说完,或许是因为害羞,桑柘知道她要讲:“江宇泽,你快看!你看我!”
如果旁边有第三个人,一定会讲:“她疯了!”,桑柘见怪不怪。他甚至庆幸自己在场,他有能力招架面前的疯女孩。
“江宇泽!”桑柘低低吼了回来。
他俯身压下,在这荒郊野外带来十足的压迫与威势,薛铮身体微微一抖。
“他活不过来,只有我。我是谁?”
他很少说话,远远看上去冷清庄严,靠近了却让人感受到丝丝缕缕缠绕上身原始惧意。
薛铮道:“你最能让他恶心。”
“你不恶心就好,”桑柘道,“还想找点意思?”
薛铮没说话,只睁大眼睛望着他。
“你可以叫江宇泽的名字。”话音刚落,桑柘低头咬上了她的耳垂。
“对不起!”薛铮耳畔一湿,瞬间清醒,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对不起,对不起。”
桑柘滚下来,倒在薛铮一边,深深吸了几口气,胸膛也不停起伏。
晚风拂过龙柏,枝叶轻轻摇动,传来一阵芳香。薛铮摘下一小簇鳞叶,放在嘴里嚼了嚼,淡淡的苦味漫上舌尖。
“有农药。”桑柘多嘴。
“走吧。”他坐起身,薛铮却没动静。
“我想和你说两件事。”
“嗯。”桑柘垂下视线,夜幕下,女生卫衣皱皱巴巴,沾了不少灰土草叶。她的腿上有不少红疙瘩,不知道什么虫子咬的。
薛铮道:“江宇泽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桑柘移开视线,摸口袋却没找到烟。他今天抽得十分凶。
“我喜欢他。你知道吗?”
“我知道。”桑柘回答。
薛铮肯定道:“你知道。”
她是一个考官,桑柘自此测试合格。
“走吧。”薛铮道。
他们紧赶慢赶,坐上了回城的末班地铁。桑柘把她送到校门口,“走了。再——走了。”
薛铮单肩背着包,这时注意到了上面静悄悄挂着的兔子挂件,她一按环扣,把兔子取了下来。
“给你。”薛铮递了出去,桑柘伸手去接,薛铮又收回了手。
“走了。”桑柘又道。他手都不挥一下,只着急扭头。
“给你给你,”薛铮道,“以后——”
“没事,别见了,走吧。”她把兔子塞给了桑柘,转头就走,“快走吧。”
她刷了卡,跑进学校。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