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馆的预备工作

就能薅到青翠的一大把。

该说米米运气好，这前三样都没花费她太大功夫。来买货的顾客肯付钱，店家也都爽快。

只这一样牛奶让她犯了些难。鲜奶是紧俏货，各店家要价不一也就罢了，品质也都参差不齐。若是不能货比三家，必定是要吃些亏的。

若换作原先的米米，买东西多半不会在意价格。可如今不一样了，她要拿着百分百由自己提供的资金开始属于自己的新生活。除去猫老板的指导外，店铺的万事都必须由她亲手决策，难免事事上心、时时关心。

忙碌是次要的。这种在意自己生活的感觉，很好。

这已经是她走遍大半个市场逛的第四家鲜奶铺子，奶源的品质比前三家都高，但店主的要价也出奇。

米米欲退出店铺重新比对。大抵看她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不像那些老练的中年客户一样招惹了要考虑后果，店主大着嗓门喊道：

“我可跟你说啊，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走再远都找不着比我这更好的奶了！价钱高点就高点呗，年轻人计较那点子钱干什么！”

今天无论如何必须让这头肥羊留下，再卖不出去这批奶，她这中间商的差价可就不好赚了！

该死的妮子，怎么这么多心眼！

可惜猫老板是只能读懂人类负面情绪来自何处的猫。“小米米，再在周围待一会儿吧，说不定有别的收获哦。”

米米依言继续逗留在周围。只见过了不一会子，有个满面风霜的妇人骑着三轮车来到奶铺跟前。

妇人背个小小的斜包，今天是来要债的。这家的店主拖欠进货奶钱已有三月之久，家里的场子本就周转得不好，再要不到钱，一家人可就穷得揭不开锅了。

她有些歆羡地看着奶铺外部的装修，随后打开门走进去，低声下气地乞求道：

“老板，您看这个月的月钱……”

“唉，老莫媳妇，老是谈钱可不行。”

店主打断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边慢悠悠观赏自家店面，边应付道：

“你看，我最近这几个月生意也不景气。现在年轻人都不喝纯奶了，哪还能有人经常过来买啊。我自己都赚不到几分钱，把那些全都给你，我可就得带着老公儿子一起喝西北风了。”

“再说了，我不都帮你卖奶了吗。你那些卖不出去的货，没我早就屯仓库里发臭了，倒到街上连条狗都不舔。”

妇人慌了，面露愁容。“不行，老板你就当行行好吧，没有钱我实在不能……”

老板再次打断她。她拍拍那同龄妇人的手，皱着脸在她耳边轻声低语道：

“都是邻里乡亲的，给个脸面，就别要求别人帮忙帮太多了呗。”

说完，果断地下了逐客令。

被赶出来的妇人无助地站在街中央。她犹犹豫豫地打开自己的小包，数了数里面为剩不多的票子。半白的头发一绺绺被吹动，于寒风中飘扬着。

终是叹了口气，骑上三轮车打算走了。

“请稍等一下。”

米米从临近的避风胡同口走了出来。“有时间的话，我想请您吃个饭。”

半小时后二人共坐在街边餐厅里。妇人不安地摩挲着装果汁的玻璃杯子，看米米叫来服务员挨项点好菜式。

依这姑娘的气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教育出来的。就是不知道……

妇人欲询问，米米先一步开口：

“我是来找您商量供货的。据说您遇到了困难？”

“……是，就别称‘您’了，叫我阿莫就行。”

莫姨继续阐述：

“我们家是干场子的。今年不景气，好几条销路都受阻了。这时候那姓刘的找上来，非要用比最低价还低出一截的价格收购我们的鲜奶，再高价转卖出去。没想到……”

她哽了一下，继续说：

“她只付了一个月的订金就再不给钱了啊！我们白白地给她送了三个月的货，结果亏得连底都不剩了。刘老板说什么都不肯再付那三个月的钱，这不是摆明了……”

摆明了落井下石、横行霸道吗！

许是终于有旁人肯听她诉说，这无助的女人几乎快落下泪来。她的身形本就瘦小，如此一来，显得更加单薄了。

米米终于明白猫老板为什么让她留下了。

她递过一张纸巾。

“我理解您的难处。恰好，家里最近开店也需要您这样的优质奶供货商，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先付一年份的订金。规格的话，跟那家铺子一样就好。”

莫姨一惊，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

“您不用先去我们那看看吗？”

居然这么爽快地就把订单签了？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口气淡淡的小姑娘？

“嗯，不用了。我去过刚刚那家店，你们的产品无论是品质还是消毒标准都符合我们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