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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很微弱的声音说:“他们会一直待在那里吗?”
“不知道,如果邓布利多的任务没有完成的话,我想应该不会。”
“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唔……我至少会待到你恢复了足够的精神跟我说再会。”
我多想像平时那样,被他拙劣的玩笑乐到,假装生气捶他一下。只是我现在更愿意用头蹭蹭他肩上唯一那块干净地方,尽管袍子上全是不好闻的味道和脏东西。我此时应该像极了一只猫,那莱姆斯的肩头一定涂满了猫薄荷做成的染料。我的思绪仿佛一只风筝,抓着它的手一会儿有意识地收紧,一会儿又松手仍它溜走。不知怎么的,我想起曾经无数个失眠的晚上,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我毕业后第一次与莱姆斯重逢后的那个夜晚。风筝受到风向的制约,在空中掉了个头,我转而开始思考,要再睡两分钟,心里数120个数就到了,巴德看到我偷偷休息一定会说我,倒是他自己怎么一直不出现。
莱姆斯的声音从我另一只耳朵上方传来:“你一直在做了不起的事啊。”
我发现自己张嘴说话都有些困难,只能用膝盖贴着他的膝盖,一切行为都像猫。
现在这里不像白天嘈杂,不然我能预感到自己绝对会因为往来的人群而烦躁。但也不是绝对安静,急匆匆的脚步声消失了,除了一部分人不停地哼哼,剩下的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式的闲聊,一个比一个嗓门大,还有一群人爆发出的笑声。
“如果你告诉我现在我不是在医院里而是在酒馆里,我也会相信。”啊,我忽然找到了张开一直黏在一起的嘴唇的方法。
“在这种时候,想让他们安静下来,除了把他们都打晕,好像没有别的办法。”
“每一个人都和斯特朗一样兴奋。”
我感觉到莱姆斯似乎想要耸肩,肩关节抬到一半,又缓慢地降下去:“他们压抑太久了。”
“莱姆斯……我想问你个不太合时宜的问题。”
“你说。”
我发现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时,周围的空气也会升温:“你喜欢我什么?”
“嗯……我一直在等你问我这个问题,总是在猜你什么时候会问,却没想到是现在。”他的声音里带有一丝笑意——我的眼睛已经合上了,距离上一次数完100个数,可能间隔着100个数。
“你竟然会去想这么虚无缥缈的事,万一我没有问呢?”
“那说明这一点在你心目中不是特别重要——怎么了,人生还长着呢,如果你活到一百岁,那我还有八十年去等你问我这个问题,可能不止问一次。”
“我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能活到一百岁?”
他吻了下我的头顶:“当然,活到两百岁也没问题,如果和尼可·勒梅一样。”
我心里默默地纠正了他,尼可·勒梅可是活了六百多年的老头子。说实话,真的要在同一个世界、同样的环境里过着长达六百多年的差不多的日子,应该不会觉得长生是一件好事。可能神秘人除外,他只想着如何征服死亡,却没想过活着也一样痛苦。
我问他:“你们算不算开了个好头?”
“关于什么的?”
“凤凰社。你瞧见斯特朗提到凤凰社时的表情了吗,夸张得我以为他刚知道自己被选上成为魔法部部长。”
“比起去评估这算不算开了个好头,我倒是认为,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拉锯之后,出现了一个天平逆转的结果,这就够了。”
“毕竟你们拿回的是一个城镇。”
“正是如此。”
我打了个哈欠,都显得力不从心:“晚安。”
“晚安。”
他把我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用外套把我的上半身包裹起来,这种温暖不亚于在寒冷的空间中被一个环绕着的暖炉烘烤。衣领上和外套内侧是属于莱姆斯的气味,我听到了来自脑海中柴火劈啪作响的声音,或许外面下起了雨,泥土的芳香悄悄钻进了我的鼻腔。
我有很多次会在异常忙碌或者疲劳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一定不用我说,大家都会认可。也就是关于现在这一刻,被称作“令人上瘾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