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未出现过。
“走吧。”
江芃神色淡淡,转身离开。
跟在身后的女使撇了撇嘴,心疼的看着里面江菲单薄的身形被嬷嬷搀扶了起来,柔若无骨。
可怜二娘子,对三娘子这么好,三娘子竟然一点也不知晓感恩,还净让二娘子收拾烂摊子。
闹出来事儿还死活不认账。
怪不得其他人都说她脾气古怪,不好相处。
-
“爹。”
书房内,江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江钰走了进来,小心地赔笑。
“之前打你是因为你蠢,现在你要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应对才能应对过去。”
江钰被伺候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自家儿子小心翼翼完全不给眼色。
对他来说,本应好好考科举的人,结果在与友人吃酒之时打赌入局,输了一万贯不说,还因为酒劲给人签了一份契约。
一张欠赌债的文书,一旦闹大,足以让江兰的仕途没有开始,就直接进入结局。
若没有应对之法,这个儿子他恨不得再塞回肚子里去。
“若你无法来应对你闯出来的篓子,家里也并非只有你一个人。”一句话,为这件事的处置落下了结果。
江钰不服老,但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尤其是备受期待的长子在为官之后离世,意味着他们家好不容易等来的转机又要再一次等许多年。
他想要儿子女儿在他面前诚惶诚恐,又恨自己眼前这个儿子不争气。
果不其然,江兰被指着说被放弃也没有任何委屈,犹犹豫豫之后颤颤巍巍,不知道该不该张口。
“说话,哑巴了?”
“爹,今日我去找你之时,跟我们一同玩乐的一位刘家公子来找我了。”
江钰拧眉,没有打断,示意江兰说下去。
“刘郎君说,我酒醉赌局本就是他们理亏,奈何蒙骗我写下欠款凭据,这下就成了我理亏。”
他提起衣袍跪了下去,慌不择路一般将所有的都说出来:“刘郎说他家中本是商贾,他的九妹妹刚用十万贯嫁妆嫁进了平伯公家中,如今也算有正经姻亲,与咱们家是高攀,却不算士庶之婚了。”
“若咱们家肯将娘子下嫁,他不仅愿意出一万贯来买下那份欠款契约,还愿意再出一万贯做聘礼,三万贯做妹妹的嫁妆。”
说完已经冷汗直流,试图窥探江钰的神情,却什么都捕捉不到,在他动作之前,连补上一句:“爹放心,当面我就已经拒绝了。”
“咱们寿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们家再有钱也不过商贾,出身低微,登不得大雅之堂,如何能将咱们家的女儿下嫁?”
“可若是当真将妹妹嫁过去,一来缓解家中困境,二来...若是低嫁,岂不妹妹也能够少许多烦忧,也免了日后跟随夫君外放分离之痛?”
江钰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锐利的眼神让江兰无所遁形。
烛火晃人。
屋檐上残存的雨水,顺着瓦楞屋檐滴答滴答地落下来。
静谧空间之内,一点点声音都显得夸张,好似耳边周围全部被弥漫一般。
也让心里的煎熬在顺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壮大。
江钰看了他这个儿子许久,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勾着唇角,看不出来是喜是怒:“你这玩意儿,搁你爹这都弄鬼。”
“既然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不若就问问菲儿的意思?”
清正门楣他要。
可祖宗都没做成的事,他还要多久才能做成。
既然如此,何不先解决眼前困境,正好是实打实的利益。
毕竟......国公府的支出,已经只剩下面子货了。
江兰没什么变化,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温顺地回答:“若爹真有这个意思,那儿子便去问问二妹妹。”
“二妹妹懂事,又心疼儿子,到底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她一定愿意的。”
“更何况,这件事是个一举数得的好事,二妹妹定然愿意。”
江钰收回视线,又阖上了眼睛,沉吟一声。
“罢了,你去安排,教教你三妹妹。”
“她也该学着为家里考虑了,她不能永远都像一个孩子一样,你说的对,都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
“菲儿有主意,又稳重,若是之后外放也能够站稳脚跟,芃芃太过简单,低嫁对她也好,只不过断断不能留下心结。”
“日后还需要你们一起互相扶持。”
他语调一派轻松,事情不仅解决了还能得到就在眼前的好处,江钰很满意,尤其知晓他这一个儿子虽然天资不如长子,但性情乖顺也足够弥补。
想起那个自小就不懂事的女儿,江钰叹了一口气,还有那个从来都抗拒他,将老太太当作靠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