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那是一扇门的形状。

终于，看到了。

铃兰心中一喜，身体忽然涌现出无限的力气，冲过去。

只要冲过那扇门，她就可以真正逃离这个处处怪异的梦魇了。

她粗喘着气，万分艰难冲到门前，刚要出去时，眼前忽然虚影一闪，一道身影堵在了门前。

又是那道身穿紫衣的身影。

等等，这次这人有口鼻没有眼睛，一双手臂完整地接在身上，身形比刚才的紫衣人还要高大许多。

看着那完整的一双手臂，铃兰猛然一怔，脊骨生寒。

还有一个紫衣人！

他严严实实堵住了铃兰要出去的地方，低垂下没有眼睛的面庞，只有口鼻的面上，只有嘴巴在动：“铃兰，跟我走吧。”

又是一道催魂铃般的声音，带有某种不可抗的魔力，铃兰好不容易拿回的身体掌控权再度一点点流失掉。

她白着一张脸，正想着用石片在手上割出更大的伤口，用痛感换回自己的理智，一阵耀眼的光芒倏地自紫衣人背后亮起。

门口银芒大盛，刹那间绽放出令人不可逼视的华光。紫衣人的身影在强光的照射之下，水草一样飘飘荡荡几下，很快消散不见。

而铃兰，也被这刺眼的强光刺激得一下睁开了眼睛——真正地睁开她的眼睛。

铃兰从梦魇中惊醒。

如同一个溺水后的幸存者，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浑身被汗水湿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溺毙一样难受。

刚从黑暗里出来，铃兰的眼睛还不适应强光的照射。她另外一只手挡住了眼睛，只从指尖漏出的缝隙去看：

此时，本该昏暗的山洞里，被一股耀眼的白芒照得大亮起来，如白昼般，把洞穴内的一切照得分毫毕现。

在这股光芒的照耀下，正在昏睡不醒的王大柱、堪堪熄灭的火堆，以及满地的碎石都清清楚楚地映入她的视网膜。

再往光源处一寻，只见光源的最中心，一本书悬浮在半空。

书的颜色黑中透红，书皮上画着一个像眼睛又像太阳的金色图腾。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哗啦翻动着。

那是……她的神谕之书！

自进入众神陨落之地后，她这本一直没有反应的神谕之书终于有反应了。

就是没想到，它不动则已，一动就这么大动静。

倒是给她帮了个忙。

铃兰轻轻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她试探着伸出手去，想把神谕之书拿下来。手刚一动，神谕之书有意识一样，自己乖乖落入她的掌中。

铃兰翻开神谕之书的扉页，之前尚且一片空白的扉页上，此时出现了新的东西。

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图。

只是铃兰无法辨认这是什么图案，只能看出上面是用线条画着个人的形状，又像一团火落在那里。

在铃兰探究的目光下，那一条条黑色的线快速游走，重新整合。

很快，图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祭灶人，你醒了。】

书上的字，它是活的！

惊讶过后，铃兰很快平静下来。

毕竟她脚底踩着的是众神的领地，不是用自然科学能够解释的地方。在这里，任何反常识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入乡随俗，她需要重建自己的认知体系。

她稳下心神，问道：“你是什么人？”

【燧人氏钻木取火，给大地留下永不熄灭的火种。】

【有火的地方就有灶，有灶的地方就有灶王爷。】

那一团团黑线快速变动，变成一行行字呈现在铃兰的书页上，映入她的眼帘。

“祂”是灶王爷。

灶王爷爬进她的神谕之书里了。

铃兰感觉自己的心跳又要超过每分钟一百的速率了，她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书里？”

黑线游走，笔画在纸上拆分又重组，新的一段话浮现出来。

【古老的鄂温克族将信仰的十二位神明装进口袋，变成他们供奉的玛鲁。你的书，也算是一个可以装下神明的口袋，是可以装进神明的小神龛。】

装下神明的口袋、小神龛……

铃兰神色未动，大脑却在快速处理这些消息。

记得引路人说过，他们每个人的神谕之书都是独一无二的，独属于他们的。

之前她的神谕之书一直没有反应，直到了现在这一刻，遇到了神明。

这可能就是她的神谕之书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自看到扉页空白以来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不少。

铃兰松了一口气，又问：“刚刚发生了什么？是你救了我？”

【你遇到了游荡在附近的拘魂鬼，阴险的它们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