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贾琏谈谈心(修错字)
接下来宝玉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去林府学习,就是分别和姐妹、清客相公们琢磨提联,还得去族学,忙起来看着好像长大了些。贾蔷那边,过没几日,果然就报说带着戏班回来了,因园中尚未收尾,先把戏班寄在城外寺庙,安置好后,独自回府禀报。
这日,王熙凤和贾琏吃完饭漱了口,正闲聊着呢,就听得丫鬟报说,“东府蓉哥儿、蔷哥儿来了。”
王熙凤和两人关系要好,见两人携手进来,笑道,“你两兄弟这天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分别一个多月不得恨不得粘在一起,”又瞧了下贾蓉,“蓉哥儿这是打江南刚回来?江南的水土果然养人,瞧着脸色都红润了些。”
贾蔷笑道,“婶子就别打趣我了,这趟去我是吐着去吐着回的,谁知什么都料到了,竟没料到晕船。”
“不过这番去江南还不是晕船最难,难的是办事,人生地不熟的,我又是个新手,这我还不过是去采买东西,当的是东道,旁得又不想干,头几宿我都没睡踏实。前番琏二哥去林姑父家,林姑父又病重,也不知是怎样做到色色妥当的,婶子也是,家里诸事繁杂,竟也样样周全,我心里着实佩服得紧。”
王熙凤最喜人家夸她能做事,听了满是笑,嗔道,“我不过说你两句,你倒拽出长篇大论来,这番过来必是事情办妥了,那些水灵灵的小女儿呢,还不领来我看看?”
“安置在城外寺庙呢,”贾蔷笑嘻嘻的,“我想着府里园子没修好,回了老爷先安置在庙里了,这不来找婶子支些钱粮好送去,顺道这次去江南看到有绣坊东家因喜事要歇业,上好的烟笼纱贱发了,我想着婶子和琏二哥都用得上,便买了些来孝敬婶子和琏二哥。”说着,让小厮把包裹拿了进来。
“你也不用搞这些噱头,踏实办事就是,”贾琏看着包裹皱眉,他去过江南,能不知道这话里的真假,那边绣坊是成立了商会的,一家歇业,货物都不会贱发到市场上,就被其他几家收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一旁的贾蓉闻言笑道,“我爹也是这般说的,不过蔷哥儿这次去还真有些运道,不说绣坊这个,本预着他至少使个三万,留两万继续存在甄家的,不料竟只花了一万多些。”
“哦?还有这等事?”贾琏是知道江南物价的,好的戏班一万两都打不住,加之采买乐器,这数对不上啊?难不成救了哪家富商,对方硬要塞个几万两白银偿还救命之恩不成?
“这事说来话长,”听得贾蔷这么说,王熙凤便让两人赶紧坐下来,又命平儿送上茶水,给人润润口,贾蔷乖巧的谢过平儿姐姐才道,“我去了江南便按老爷说的给甄家递上拜帖,对方果真周到热情,一口应下钱的事不说,还派了管家陪着我们转了几圈。待听得我们府上是为省亲割聘教习和采买女孩子,便道自家戏班最近正好要换,说是家里老祖宗听腻了,让我直接带了去就是。”
贾蔷注意着两人脸色,瞧见贾琏皱眉忙补充道,“既是世交之家,我当然拒了,未料对方只说我们不收就送其他家去,便是乐器那些也是送的,我便去看了,果然真好,比市面上的都要好些。甄家是富贵人家,我以为咱们家已经富贵之极了,走了这趟才知道天外有天,我想着这般人家没必要诳咱们,就收了带回来。”
“甄家怎的就这样富庶呢,”王熙凤听完咂舌道,“一个戏班说送就送的,难不成天下的银子都它家造得,怎么使都使不完?”
贾琏听到这第一反应是让贾蓉把戏班子退回去。自来只听说送戏子的,没听过送戏班的。外面人家听得,谁不以为他们两家亲如一家呢,而且连乐器也送了,这是不打算再续新戏班了?甄家不说亏空地方严重吗,这般作派是家里没余粮了,把戏班都送人?总不能是真换戏班吧,圣人可盯着那里呢,这不扎人眼吗。
送走贾蓉贾蔷两兄弟,贾琏是彻底坐不住了,越想越觉得不妥,在屋里团团转了几圈,看得王熙凤都眼晕,最后一跺脚,说一声便直往贾政处来。
贾政正在书房里查看赖大递上来的建园子费用清单,这次没超预算,但也把银子用到尽,有疑问的细项他便圈起来,打算改日再问清楚。突然听得报说贾琏来很是奇怪,这便宜侄子吃一堑长一智,打在保定教过书后,就学会绕着贾政走了,生怕又掉坑里,怎么主动过来了。
来信引着贾琏进来,贾政见贾琏脸上神色,便知他有话要说,停了笔,示意他坐下,来信倒了茶后退出去。
“老爷,你知道蔷哥儿带回来的戏班哪来的吗?”来信一走,贾琏就憋不住道。
“哪来的?”不是姑苏采买的吗,贾政疑惑。
“甄家送的,这事是不是有些蹊跷啊,老爷,这戏班我们退回去吧?”贾琏飞快的说着,神色担忧,看这情形估计只要贾政一点头,他恨不得转头就把戏班送上南下的商船。
当初贾赦提议说养戏班,贾政是不同意的,他记得省亲就那么点时间,一晚上都不够,绕园子一圈,再说说话,也不知还有多少时间真正听戏,不过大家都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