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花初见，勾天雷（一）

是沈慕白？”慕白答道：“正是。”说罢抬眼看向太子。

然后，他眼光一溜神儿，不得由被皇后椅旁站着的一个女子牵住了视线——只因她太高太显眼，此女五官虽只是平头正脸、与公主等美人相比算相貌平平，但奈何身高近九尺，臂长体健、充满力量，任谁都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此女，正是白春花。

春花正与众人一样愁眉苦脸、心绪不宁，但眼神与慕白那明亮的双眼相遇那一刹，她不由猛然脸一热，目光便“簌”地一下飞快飘走了，心花儿也不知为何，乍然“炸开”来。便再不好意思与慕白对视！

慕白初见春花，却是被此女子不俗的身高体态一惊！心里不知哪里，微微一颤。

这沈慕白、李春花的“白、花”初见，便在“一惊一乍”之间完成了。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

话说白春花为何在公主的寝宫？这要从绫香宫的第一起命案说起。

绫香宫共分三进。三进院都比较大，各进之间均有花圃。宫院虽大却不显冷清——伺候人数不少，之前有宫女太监乳母共36人，公主及笄之后遣走了部分乳母和粗扫宫女，按例减为24人。

最里间是公主寝房。按祖制惯例公主皇子的寝房都不大，据说因为皇子皇孙们年幼，如果房间太大，夜间气息分散、不能安神、影响睡眠。

里进每夜有两个宫女榻前执守。次进与里进中间隔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圃，次进房内也有太监宫女轮流守夜。最外进只有上灯之人巡夜，因为外进大门前有禁卫军定时巡逻，而且夜里会闭门户。两侧厢房还住有乳母、不当值的宫女太监等人。

审询众人之后，慕白等人了解了大概情况：

一个多月前，是第一桩命案。

那日半夜，居然忽闻春雷。早春之雷不可能是炸雷，只是隐隐而来，但气势却是逼人。伴之初春寒雨，冷凉浸骨。

凌晨，雨霁。

天刚蒙蒙亮，一个住在左厢房早起洒扫的宫女，正沿着廊下懵懵懂懂向茅厕而去。半梦半醒之间，突然被地下一个软绵绵之物绊倒，伸手一摸、湿答答粘呼呼一手腥，低头猛然窥见——地下居然是一具尸体、满身鲜血！她顿时吓得惊声尖叫！宅第里顿时沸腾起来！

这次来之前，慕白他们就先去了大理寺停尸处，与仵作一起再次查看了第一具尸体。

因案件涉及公主而且案件诡异、毫无头绪，故尸体一直用冰块保着、除了仵作之外无人敢碰。幸而天气尚冷，基本能保持原貌：死去的宫女当胸一个血洞、脖子还被生生拧断，死状极其惨烈可怖！

仵作反复查验：尸体的创口极像是一个鬼爪的形状，细长尖锐锋利之物造成了五个血洞，五个锋利长指甲的形状相当于有五把匕首同时刺进宫女前胸，只是刺得不算太深。此外，死者的颈骨被残忍地大力拧断，才是致死的根本原因！

当时的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凶器！

慕白凑近死者前胸的伤口之处细瞧，因时间已久，血液早已发黑了。

突然，他叫人：“把灯拿来！”大白天尸房也是阴暗的。侍卫连忙拿过油灯来，慕白用细镊子翻开死者胸前伤口处的衣服，在几层衣襟破损处都发现极小的不明粉状物，仿佛是灰，因裹了伤口流出的血而成了有点点突出的血印，沾在伤口插进身体的衣襟处，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他取下仅存的点点被血凝固的灰状物，请仵作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