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信号

，虽然身体异常疲惫，但为了吃熟食，她还是探索了洞穴深处。

这似乎曾是某只野兽废弃的巢穴——不，野兽并不会将干燥的树枝如此整齐地堆起来。从经验判断，这里应该曾有人类活动。

对她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毕竟，正常人的食物不会是……

她挪动脖颈，盯着疑似烤架的陈旧东西——上面除了一些不明动物的骨头外——还堆着许多落灰的男性腿骨，以及人牙齿啃咬骨头的痕迹。

人吃人这种事情，从古地球时期就有过。但宴清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这种事情的残迹。

看到这些倒是不影响她进食的心情。她更在意的是这颗星球上“为什么会出现人”这个问题。

她点了篝火，切割好肉饱餐了一顿。进食后的几小时，她全身无异常，食物大概率也是无毒的。

又忍着小腹的不适，坐在白骨边用终端开始记录。

必须分析目前所遇到的情况。

飞船未坠毁前，她已得知这个星球海洋的面积远远大于陆地。

先暂且称之为“海洋星”。

之前，飞船导航所显示的降落地点，是一个茫茫大海中的海岛——她不清楚这个海岛究竟有多大，在导航提示的时候，她正处于极为混乱的状态，没去看雷达回馈的地形。

根据终端的本地资料库分析，海洋星是未开发的星球，但现在出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星际海盗、偷猎者、矿石贩子……宴清心中列举了许多可能性，后又一一划去。

首先，海洋星的危险是毋庸置疑的，这些人在非紧急状态下，没必要选择这种星球降落。为此，他们要么是星球的土著人类，要么就像宴清一样，意外或是被迫沦落到这里。

而沦落到人吃人的境地，表明他们在这里的生存艰难，食物匮乏——是敌是友也尚且未知。

再说那只人鱼。“他”上半身居然是人类男性的模样……且容貌还不输给东联邦的任何一名男星。

宴清想起了人鱼的鳞片——对上光后，它有种说不出的美感。那天，人鱼捅入她胸口后，有一片黏在了她的伤口处。鳞片正巧被包扎伤口的她发现，就留了下来。更神奇的是，与鳞片接触过的伤口，都恢复得格外快。

随后，它就融化了。

人鱼的鳞片难道存在着某种特殊作用？她心中只能推测——它内含的一些成分，可以促进细胞生长，从而加速伤口愈合。

宴清：“小A，你说，我杀死那只人鱼的胜算有多少？”

小A：“这边建议亲亲不要痴心妄想。”

宴清：“真的没一点可能性？”

小A：“从我个人分析来看，您做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宴清：“要是能把那家伙的鳞片都刮下来……”

小A：“如果您喜欢来自感官和肢体的刺激，可以适当阅读一些BDSM书籍，没必要拿生命冒险。本地资源库中还有一系列的相关电影供您参阅。”

宴清：“……？”

小A继续喋喋不休：“或者您希望有更刺激的影片？是的，您毕竟是个成年人，牢狱的五年里，这方面您一定很艰苦。我支持您抒发自己的正常需求，关于人和兽的部分我这边也存储——”

画风逐渐猎奇，还有种脱缰野马势不回头的趋势。宴清猛然关掉智脑的骨传导声音：“……闭嘴，我先去洞口看看雨有没有停。”

小A只能在终端上以文字形式道：“好的，我充分尊重您的意见。”

……

雨势很明显在变小。几小时后，天已步入晴。

最后一滴雨落完的刹那，小A突然发出极其不稳定的低噪。后陡然剧烈道：“滋，监测，吱吱……滋滋滋——监测到极不稳定信号源！距离未知！来源未知！”

宴清睁大瞳孔：“什么？”

她情绪激动：“有信号源？！这个星球有信号源？！你不是说它是未开发星球吗？！”

“监测——滋滋滋……监、测、不明……嘶嘶嘶嘶嘶嘶——”

小A的声音刹那间断开。终端发出“滋啦啦”嘈杂的电流声，随后猛然黑屏。

“等等，小A？！小A？小A！”无论宴清再怎么戳终端，智脑的声音都没有响起。

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不明的信号干扰了终端？这里又怎么会有信号？未开发的星球会有信号塔存在？

一连串的问题疯狂在她脑中炸开。她尝试重启终端，界面反复因为开关机而重新亮起，却依然呼唤不出自己的智脑。

就在宴清已经设想了最坏的打算，就在她认为智脑不会再出现时。半小时后，终端自动重启，她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A：“抱歉，受不明信号影响，加上终端设备过旧，导致我刚才无法与您沟通，请您见谅。”

宴清吐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