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兄
屋内,红衣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包袱,轻声哼唱着童谣。
她生的极为出众,细挑眉眼,鹅蛋脸庞,一笑,眼尾下扬,极是温柔清美。
但与她所唱小曲不不同,她的目光却不在包袱上,而是左顾右盼,警惕望着门外。
女子正是云鹤山的大师姐虞清幽。
孤鸿山上死了不少人,她和师兄弟们联手做了一场好戏,用来引那怪物现身。
原本前几日便抓到了,只是刚要撒网盖住人时,最小的小师妹闵施月却扯着线晕倒在地上,害他们功亏一篑。
今日是再一次布局,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出现了一位极为神秘之人。
心中一边忐忑,她不由把目光望向那藏在暗处的少年。
“小,小师兄,他,他还没来么?”
“再等等。”
清冷的男音如琴落珠,语气里透露出胸有成竹。
隔着一道屏风,少年坐在桌上,挺拔纤长的身形如雾中泡影,可望而不可及。
虽身处简陋之地,他周身气质仍旧宁和,有如不染尘土的雪水。
虞清幽几乎是瞬间心就安定下来。
这位少年名为林鸿昭,是掌门收的唯一一个关门弟子,看似比所有人年纪都小,但说起辈分来,甚至所有人都要唤他一句小师兄。
有他在,甚至比贺云泽在一旁更加安全。
她松开攥住包袱的手,终是没有再紧张。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
一道倏尔古怪的咯吱咯吱声从庭院里传来。
“砰!”
门突然大敞。
所有云鹤山的修士潜伏在阴暗的院壁旁,眼睁睁的瞧着一个浑身烧的焦黑的生尸走了进来。
这人生前怕是个瘸子,死后脚步也是一瘸一拐,月色落到那张布满伤痕和疮疤的脸上,只将他脸上的血渍照的莹润有光。
从他口中发出呼和之声,嘶哑难听,回荡在院落里,令人毛骨悚然。
刑逢春按耐不住,从怀中掏出驱散符就要发作,贺云泽一把按耐住他,“别动,此时并非出招的时候。”
他是个较为谨慎的人,“等他进屋再说。”
“屋里,那清幽师妹她——”
“不必担忧,自有人保她。”
“师兄,”闵施月这时却开口了,她指了指那生尸,“我们等会儿要杀的就是这个东西嘛?”
贺云泽言简意赅:“不错。”
“不对吧?”她提出了疑问。
“怎么不对,”有人就爱反驳她,“这怪物上一次就出现过,这次肯定就是它。”
闵施月多此一问,也是有理由的。
因为剧情告诉她,孤鸿山凶手,并不是生尸,而是一个能够操纵银线的青年。
她没理会嘲讽,又问贺云泽:“师兄,要不我们再多观望观望,说不定这个人只是个引路灯而已,真正的凶手是另有其人。”
贺云泽道:“上次布局时早已看到,就是这个怪物闯进了有亮光的房屋。”
“可生尸没有神志,杀人凶手真的同这个怪物有关么?”她见贺云泽神色似有思索,又提醒道:“师兄,你不妨想想,倘若生尸会杀人,那方圆数里全是死人了,这镇上的人还有活路么,再说,那些被害之人,全都是被剥离五脏而死,我觉得,杀人凶手应当是个手段极其残忍高明之人。”
不错,孤鸿山死者无数,死状无一不是掏空了五脏六腑,只剩下一滩血肉,云鹤山在此搜寻数日,从镇上百姓到其他镇灵,除了找到受害者都为女子的特征外,其他一无所获。
倘若是生尸害人,应该会无差别害人,而非专挑女性下手才是。
贺云泽沉吟,一时认为她说的也极有道理。
他不说话,那方才的少年又说话了:“师妹,你这话倒是不对了。”
闵施月望向他。
那少年神色浸着愤怒:“我们所有人上次都看到的是生尸袭击镇民,莫不是就师妹一人看的是旁物。”
“再者,再者师妹,你平日里针对师姐也就罢了,这时故意拖延,是想师姐遇到危险么?”
这话倒是提醒了所有人,闵施月向来同虞清幽不和。
似闵施月这般的人,最爱的便是背地里使坏,她提出让队伍原地等待,定是有意拖延,实则想让那生尸进屋害虞清幽。
这般歹毒之事,她在朱华宴上便做过,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霎时,无数道目光瞬间如针般扎在了闵施月身上。
闵施月毫不怀疑,视线若能化作实质,她绝对会被戳成个筛子。
她也没想到,这些人比她更能脑补。
但她可不会让人欺负,闵施月瞥向那少年修士:“你,你过来。”
少年警惕的望着他:“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