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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 一帘之隔咫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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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茂道:“这家医馆也不是我一人开的,是一位故友在一年前盘下了这间门面,请了两个医工在此撑撑门面,不过挂了个徐氏的名头而已。一年到头,我也不常来这儿,这回能来,是我那位故友前几日传书于我,说要与我商议阿遥的婚事,我便来了。”

“表姊也来了么?”这段时日的囚徒生涯与逃亡生活,让章叹春对亲人的思念变得极度强烈而浓厚,见到亲人的喜悦更是让她忘了此行的目的,拉着徐之茂不住地探问,“舅父为表姊说的是这穰县的哪户人家?那家郎君也在这儿么?”

徐之茂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抛出的这一连串问题,笑着提醒她:“你们不是来求医治伤的么?你们之中的谁受了伤?”

章叹春这才想起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刘元戈,遂将人拉到了徐之茂跟前。

***

因及时止住了血,刘元戈左额虽被箭头削去了一块肉,却并未伤筋动骨,敷几日药待新肉长出来便痊愈了。

“不过,”徐之茂严肃道,“他伤口很深,许会留下疤痕。我去后头给他配些药来,你们在此等等。”

章叹春一听会留下疤痕,心底更是过意不去。

刘元戈却毫不在意地道:“习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留疤的?女公子并非没见过我身上留下的刀剑之伤,额头上的这点伤实在不值一提,你不必放在心上。”

章叹春仍是负疚不已,嘟囔着:“脸面受伤会变得丑陋凶狠,若是吓着了你心上的小女娘,你定会怨恨我。”

“肤浅!”刘元戈笑着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若是那小女娘会被我的脸面吓跑,我倒要感谢你。若非你在我额上留下了一道疤,我又怎会看清她是个只爱皮相的肤浅之人呢?”

章叹春见他不似在逞强,心口略松了松:“那你日后若是因这张脸遭人抛弃了,可别怨我。自今日始,你额上的伤,不再与我相干了。”

刘元戈不置可否。他虽已是个开了情窍的少年郎君,至今却未对哪个小女娘生出过那门子的心思,章叹春的顾虑于他而言,他全不在意。

只是,他却因她的顾虑生出了些许好奇之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了一句:“你莫非也是个肤浅之人,只爱皮相好看的小郎君?”

然而,章叹春却倏地敛起了脸上的淡淡笑意,眼中竟慢慢氤氲出了层层雾气,化作泪滴滚落满脸。

逃亡路上,刘元戈时常见到她哭,但那是她对自身安危的恐惧担忧与茫然无助,并不会抽去她身上的勃勃生气。

而此时此地的她,周身分明被一股阴云笼罩着,已不再是那个活泼开朗、勇敢无畏的女公子,反而变得沉闷悲伤。

刘元戈有些无措,不知自己那句话有何不妥,却又不擅长应付此事,只得激道:“我又不曾欺负你,你为何要哭呢?你若是觉得我会怕你舅父待会儿兴师问罪,那你便只管哭吧!”

章叹春睁着莹然泪眼看着他,哽咽着:“我哭……与你无关……我只是……只是想到了一位故人……一个教我骑马射箭的俊美小郎君……”

刘元戈对她口中的“故人”毫无兴趣,但唯恐开口又惹出了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只能闭口不言。

***

徐之茂配完药回来时,卫崧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章、刘二人对他并不陌生,见了他便如临大敌,早已纷纷摸上了身上的武器。

“舅父,”章叹春百思不得其解,“您为何会与这个……这个无耻贼人在一块儿?”

徐之茂好似看不到眼前两位后辈的紧张防备,依旧笑得和蔼亲切:“你不是想见你阿遥表姊么?阿遥并未随我来穰县,但你阿姊却在这儿,卫小公子是来带你去见你阿姊的。”

章叹春愈发糊涂了,却依然没放松警惕,双目死死盯着卫崧。

卫崧却笑着对徐之茂道:“三女公子似不信任我们,您不如去将大女公子请来吧。”

徐之茂还有些不放心章叹春,离开前忽对她说了一句:“卫小公子没有恶意。”

“你舅父不可信,不可掉以轻心!”刘元戈唯恐章叹春被亲人的话语蛊惑,护着她慢慢向医馆大门退,低声嘱咐她,“马就在医馆外,我阿父为我们准备的行囊里有他的亲笔信,有这亲笔信,县寺里的人不敢抗命。你趁我拖住他们的时候,骑马去县寺寻求庇护。”

章叹春思索权衡间,卫崧却发话了:“三女公子与刘小郎君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将你们如何,只是受大女公子之托,特来请三女公子会面一叙;会面之后,自会放她离去。刘小郎君若不放心,也可一同去见见大女公子。”

自千枰寨一别,章叹春便以为再难见阿姊的面。此时,她想要见章怀春的渴望已压过了再次沦为阶下囚的担忧。

只要能见见阿姊的面、听听阿姊的声音,即便前头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打定主意,她便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低声对护着她的刘元戈说:“刘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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