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
张氏自然在等王嬷嬷,见王嬷嬷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回来,便问她:“这是怎么了?”
“二太太!”王嬷嬷稳稳了心神,对上张氏的眼睛之后,又觉得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她在大惊小怪。
傅逢若哪里能有那样气度,他们家的三姑娘还没有那样的气度,就凭一个连娘都没有的小姑娘?
王嬷嬷心里估摸着是当时天色太暗了,那地方本来就去的人少,指不定有什么东西作祟。
有了这个念头,她便捡了能说的说:“三姑娘一进去倒是没怎么张望,就去放字画的屋看了看,挑了一幅。”
“她可是有说什么?”
“还真有。”王嬷嬷见张氏竖起了耳朵,便把傅逢若说的话说了一遍,“二姑娘说什么可惜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张氏也摸不清头脑,只道:“既然东西已经拿了,你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别做了。”
毕竟是要嫁给六皇子,虽说六皇子不受宠,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大可把这一切都推到陈氏的头上。
陈家再怎么样,也不敢和他们傅家张家作对的,就是这亏也只能认了。
再说以傅逢若的性格,她就是发现了也不敢和六皇子说,怕只能烂到肚子里,还得想法子给他们遮掩。
张氏想到这里,又觉得拿的东西太少了,像那些个大件都没办法拿出来换,也不知道亏了多少东西。
傅逢若回到小院之后,便让旧香给拿了一黑漆描金方盒,把那赵道子的画装了进去。
“这赵道子也是个能人,六皇子那样的出身,竟然也喜欢赵道子的画,还有他那弟子,听是竟是长公主身边的面首。”
晴柔这话说的让傅逢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谁人不知这赵元羽是赵道子的弟子,又是长公主的驸马,长公主和驸马和离,不就是这赵元羽的缘故。我还听说那赵元羽还是赵道子的儿子呢!”
傅逢若轻摇着小扇,莹白的腕子一晃一晃,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道:“世人都这么传,可有几分真?那赵道子不说别的,那一画值千金却是不假,至于赵元羽……”
后半段的话她却是没说,当年因着六皇子喜欢赵道子,她没少去找了画来一同品鉴,一来二去的自然就认识了赵元羽。
和赵道子的风流不同,赵元羽要清冷很多,听说她是为了画来,还是为了讨夫君的喜欢,当即就把她赶出了门。
长公主知道后倒是过来和她解释了些,可说的也很模糊,她只知那赵元羽脾气是古怪,有时候连长公主的面子都敢驳。
想到这里,傅逢若摇扇子的手一顿,现在想想从前的自己可不就是傻,也难怪赵元羽要赶她出门。
这几日又闷着雨,天晚了也没什么风,只有蝉的叫声断断续续的,院子里的守夜丫鬟在那边刚点了艾草,从开着的风窗处飘了进来。
晴柔和旧香正拿了首饰出来,一个个的比划着六皇子生辰时给傅逢若戴哪个,傅逢若听得无趣,思绪跟着那艾香飘散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醒了片刻,唤旧香:“东西可是买了?”
旧香一楞,接着先看了看院子外,让晴柔把窗子关了,才道:“买了,是晴柔二哥给办的。”
“可是隐蔽?”
旧香点头,这事晴柔也不知道的太具体,只知傅逢若让旧香去买了什么东西回来,还是经了她二哥的手。
但她好就好在,绝对不会去打听什么,傅逢若不让她知道,定然有她的道理。
远处闷雷阵阵,突然刮起的大风飞沙走石般袭来,桌上的烛火被吹的明明灭灭,沈之行翻书的手顿也没顿,像是根本没有发现。
直到一声将军传来,沈之行才抬了眼,看着眼前一身黑的男子跪下,姿势恭敬,连头也不曾抬。
“何事?”烛灯将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只见端坐着的那人眉眼清冷,懒散的抬了抬眼,周身却像是冬日里刚凝成的冰一般。
“傅家二姑娘身边的丫鬟近日刚买了迷情散。”
原本还闲散着翻书的指尖一顿,眉眼凌厉的看向跪着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申时。”
沈之行站了起来,从身后的墙上摘了剑下来细细的擦试,那剑在灯下也能看出来泛着凌厉的寒光,和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却是极相衬。
墨回跟着沈之行有好些年头,知道沈之行这是又想要动手杀人,他悄悄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谁又要倒霉。
是那傅家的二姑娘吗?是和六皇子有关吗?
男人身姿挺拔,长身玉立,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被烛光投下一片阴影,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条斯理。
半个月前,沈之行一觉醒来便吩咐人马快马加鞭,将原本半个月的行程缩短了整整一半,提前回到了京里。
这之后沈之行就让人在傅家二姑娘身边安了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