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个恐怖故事
岳明月瞳孔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黑暗的回忆。
“因为……梦到了不好的东西。”岳明月轻松地一句话快速带过,鼻头一酸,但还是把鼻涕给硬吸了回去,“hai,梦又不是现实。”
为表示安慰,她轻轻揽过他的肩膀,伸出手握上他的手。
冼彦白的眼神微微一滞。柔软的掌心覆在手背上,温柔且温暖。妈妈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可惜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很想抬起岳明月的手,放在脸上轻蹭。原来是这么温暖的感觉。
这动作怎么觉着怪怪的?岳明月视线望向他,这到底是个十七岁的男孩儿,这样肌肤接触摩擦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自然。
男女授受不亲,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
另一只手滑过他后背时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又硬又软。岳明月定住了,虽然隔着一层衣服料子,但触感滑腻腻的。
如临大敌,此刻岳明月的表情比被喂了一嘴蟑螂还难看:“给我看看你的后背。”
小孩儿面带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因为右手插针不方便脱衣,岳明月打灯从领口察看他的后背。
灯光一路照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道血印子。岳明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道那是不是错觉,这背像被厉鬼抓过,呲哇拉血的。
血印子几厘米长,末了连接着的下面爬满了红褐色烂了边的鳞片,岳明月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伸手进去掏了掏,一抓,一手的鱼鳞,淌下的血珠子一串一串的。
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真的是鱼鳞!可人的身上怎么会长鱼鳞?
冼彦白有些郁闷地转过头:“怎么了?”
“显眼包,你不疼吗?”岳明月把撕下来的鳞片递到他的面前,“你背长的全是这种东西!”
岳明月的表情实在吓人,好像他的背后真的有这种很恐怖的玩意儿。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啊。小鬼眨了眨眼睛,自己伸手向后摸去。
白手进红手出。小鬼将掌心摊开,一片血肉模糊,san值狂掉。
岳明月仰天合眼,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她简直要疯掉了。
叫来护士后,先是给少年挂了皮肤科,初步确诊为真菌的大面积感染性溃烂。从病情上,其实是可以在急诊继续留观的,等到床位腾出来再安排就可以了——可现在没有多余的床位。
但由于冼彦白没有任何痒痛的症状,医生处理了一下,开了几副药,叮嘱大人要监督少年按时冲喝,应该问题不大。
岳明月坐在一旁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不愿言明的情绪。
最好是问题不大。
岳明月带着小鬼去了一家宾馆打算先过一夜,约好了明天上门清理老鼠和蛆虫的保洁,彼时已凌晨四点,困得灵魂都要出窍了,沾床就睡。
小孩儿躺在离她十公分不到的地方,专注地凝望着眼前的人。
“姐姐?”他轻声低语。
冼彦白缓缓凑近,见女人还是阖着眼,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我一定会攻略成功的。姐姐。”冼彦白喑哑着开口,薄被被顶起,他把她勾了过来,在她鼻尖烙下一吻。
绷布缠的有些紧,心脏揪了一下。
黑暗中,岳明月的眼睑反射性动了动,只当是蚊子,瘪了瘪嘴,翻了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