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醒身堕
上笨重的锁链,平日里帮它们喂饭洗澡,清理溃烂毛肤,闲时便打扫黑室,驱蝇灭蚊。
沈檐尽心尽力地照料这些幼童,他们自能感知。这些驯化的幼童虽不会说话,却会扬脸向沈檐微笑摇尾,亲近他信任他。
而时间久了,沈檐对这些清澈无辜的幼童也有了怜悯之外的情感。
入秋,天凉了,沈檐为赤.裸的幼童向看守购了衣物和棉被。
看守让沈檐跟着人到城心去拿。城底中心的一块空地上,一群人正在争抢新购的棉被。
这时,看守喝止了众人,他拿着名册站在高处一个个喊人来拿。
沈檐站在一旁,他一转首,忽看见了芥生的双亲。夫妇两人削瘦沧桑,蜷颈不语,他们木讷地立在人群中,举目望向推车上的看守。
沈檐思拊片刻,走上前去:“芥生让我代他向你们问好。”
夫妇俩闻言,眼泪瞬间打湿了眼。老妇人哽咽道:“芥生......他还好吗?”
“......还好......”沈檐顿了顿,接着道:“二老送他的书,他很喜欢。”
看守叫了沈檐的名字,沈檐告别二人,先行接过棉被,向黑室走去。
回到黑室,沈檐立即察觉出不对劲,周围的人狗很是焦躁,它们嘴里嚎叫着,来回用头顶着他的腿。沈檐看向四周,蓦然发现那几个赤.裸的幼童不见了。
沈檐担心,他连忙出门去寻,可附近的底层都找遍了也未找到那几个幼童。
而在安乐城的第五层,有人正拿幼童向众人展示如何烫脱人皮,植贴狗毛。
夜里,新植狗皮的幼童被带回了黑室。气息奄奄的幼童趴在地上颤抖呻.吟,一碰便哭疼,沈檐束手无策,不知如何照料。后半夜摸着他们额头滚烫,沈檐忙将讨来的汤药喂给幼童。即便如此,这一夜仍死了三个幼童,只活下一个......
过了几日,看守又向院主禀报沈檐的消息:“回禀院主,沈檐这几日倒不再把心思全放在人狗身上,反和底层的匠铺各有交涉。”
院主眯缝着眼,坐在椅上享受美人的伺候:“那些匠铺的人是怎么回应的?”
看守道:“他们各有所忙,并未多搭理沈檐。”
院主闻此,不由轻笑出声:“自不量力,竟还妄想鼓动贱民谋反。”
他抬了手,后面的美人自觉退下。院主起身道:“他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看守道:“已过了三个月,都好全了。”
院主笑了笑:“也是时候让他回来接客了。”
某日,一只华贵的船只停靠在安乐城岸边,上面走下了几位权贵。
不久,有看守找到沈檐,命他牵着人狗去五层给达官贵人们看点新奇。看守将全部人狗都带上了楼,沈檐不得不跟着。
上了五层,来到一间大厢房。看守开了门,将拴着人狗的绳链往沈檐手里一塞,命他带人狗进去。
五只人狗不安地贴在沈檐的腿侧,他看了他们一眼,带着他们缓缓走进了厢房。
房内点着幽幽檀香,沈檐转过屏风,走到人前。
拨弦弹琵琶的艺女不由止了乐音。
座上五位权贵的眼睛立即被沈檐吸引了过去。
院主上下打量了沈檐一眼,几个月不见,他生得更清贵出尘了。
几个权贵放肆的目光在沈檐身上明目张胆地碾了一遍又一遍。
沈檐本身就有一股清冷自持的气质,从身前看,这种神韵尤为明显。而他侧颌的那枚红痣消减了他左颜的清冷之感,反增添了半分情.欲,令他在抬头别首间尤为勾魂摄魄。
沈檐则打量看向四周,厢房内除了坐着的院主,采办,五个新来的权贵,两个弹琴拨琵琶的艺女,还有几位南妓美妓作陪。沈檐瞧见,芥生也在其中。
采办开口道:“还不快让它们表演一个。”
沈檐未教过人狗表演,正当他疑惑时,他足旁的人狗自觉挣开绳索,开始举起断肢表演,凑到权贵面前摇尾讨赏。
几个权贵不由对这些小东西起了兴趣,他们捏着人狗漂亮的小脸,对院主道:“这小玩意倒有意思,若能带回家解趣,夫人犬子也就不闷了。”
其他权贵不由跟着附和。
院主应允道:“几位贵客既看得上眼,那便送给你们了。”
“我们怎好白拿你的东西。”
院主不以为意道:“都是小小玩意,不成敬意。”
几句话便定下人狗卑怜的命运。
“不行!”沈檐连忙将人狗唤回身边。
他清楚这些权贵视人狗为玩物,只会将其命如草芥。
采办嘲讽道:“看来你是养出感情来了。”
权贵们被一个南妓驳了面,脸上不好看,他们看向了院主。
院主见状,低声对采办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