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皎皎月(一)
青梧因为车上的电话,闷闷不乐,连对着自己最喜欢的菜也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要喝酒吗?”
“要。”她不假思索道。
如今的她,也只能靠借酒消愁了。
谢槲洲招来服务生,说了他们的要求,不多时,一壶果酒便摆在了桌上。
他提起酒壶,为她满上,她一饮而尽,像是要将无尽的愁苦都咽下去。
他也不拦她,只让她放肆。
果酒不醉人,可她却醉了。
她趴在桌上,看着对面的人,忽地傻笑起来:“谢槲洲,你真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是吗?”
“嗯嗯,”她不停点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被你迷住了,盯着你看了好久,连谢公叫我,我也未听见。后来,因为这事,母亲还说了我。”
“你说,她为什么要说我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过是多看了你几眼,便被她骂。可我一直看贺敬桑,她却是笑着的……对,她只喜欢贺敬桑,不喜欢我。她想让我嫁与他,可我不愿。我有喜欢的人,我要嫁与自己喜欢的人。”
有喜欢的人……他的心跳慢了半拍。
“青梧……你喜欢……谁?”
“你想知道?”她狡黠地笑了笑,“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他依她言,走了过去,蹲在她身边。
她俯身于他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染红了他的耳垂,她慢慢地说:“他是……秘密,都说了是秘密,我怎么会告诉你!哈哈哈,谢槲洲,你被我骗了吧……”
她笑完,又趴在了桌上,侧头看着他,双眼惺忪,如要睡了一般。
这是个秘密,是她埋藏在心底里最深的秘密,除了贺敬桑,谁也不知道。
谢槲洲也不恼,摸了摸她的头,“青梧,你醉了。”
她摇头,反复说着:“我没醉,我没醉。”
她撑起头,居高临下看着他。昏黄灯光下的他,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如一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她心有不甘,偏要将这株莲拉下淤泥。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的她就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一点一点描摹他的眉骨,他的薄唇。
她没醉,不是倔强的说辞,是真的没醉,因为她的意识是这样清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再干什么。可心却昏沉了,只想借酒意发疯,将那倾尽全力的克制在此时此刻全都释放出来。
“谢槲洲……”她一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一下子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她笨拙而青涩的吻着他,如一只迷路的小鹿,在森林里横冲直撞,要找到回家的方向。
秘密,也在这一刻不再成为一个秘密。
她有一个喜欢的人。
那年谢公八十大寿,那个人坐在谢公的左手边喝着茶,茶盏挡住了他的脸,可她的目光还是移不开……便是在他抬头,她看去的那一瞬,她生了不该有的妄念,妄图同他在一起,妄图同他有岁岁年年。
这一份喜欢,她一藏便是四年,她以为没有机会说出,可酒意使然,让她疯了一会,酒醒之后,便只说是一场酒后乱性吧!
她在脑中将说辞想了个明白后,任由自己沉沦下去,对他攻城略地,挑逗他的神经,他的情绪。
而他突然地回应却让她措手不及。
而这一瞬,唇齿分离,她被他抱了起来。
她仍是居高离下,他仰头看她,一双深邃的眸子有一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叶青梧,你是在酒后乱性吗?”
他声音冷漠,是从未有过的冷漠,这让她不敢撒谎,下意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见色起意,还是心生爱慕,又或是,我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我就是你的秘密?”他喋喋不休地逼问。
“我……”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在他充满审视的目光下,她妥协了,放纵自己的心,将埋藏于心海里的秘密和盘托出,“那年我十八岁,谢家老宅子,他坐高堂饮茶,我堂下拜寿,他抬头,我看他,便只因这一眼,身心沦陷。那人,就叫谢槲洲。”
“谢槲洲,我喜欢你,”她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间,她问:“那么,你呢?”
是对我的喜欢视而不见,还是弃之如履,更或是如她一样,当做一场酒后的乱性。
“我?”他笑了一下,目光由审视变得炽热,“我也有一个喜欢的小姑娘。小姑娘那年十八岁,穿着姜黄色的卫衣,梳着马尾,那马尾一直晃呀晃,就这样晃到了我的心上……”
她的心跳快急了,扑通扑通地,似是要蹦出来,“谢槲洲……”
“叶青梧,那个小姑娘就是你。”
他将她放下来,这次换作他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不似她的青涩,而是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