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皎皎月(二)
她换了衣服,化了个淡妆走出房间。
他正坐在餐桌边看报纸,没戴眼镜。她忽然生了捉弄之意,悄悄地走到她身后,捂住了他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她压低了声音说。
他将报纸放到桌上,无奈道:“青梧,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不用猜就知道她是谁。
叶青梧被自己的做法蠢到。
她松开手,他转过头看她,炙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她点燃,她被他看得发热,忍不住躲闪道:“看什么呢?”
莫非是她的妆没有化好?
他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顿说:“在看……心上人。”
忽然,她就想到一句话——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静静地看着他,阳光就这样巧合的落在了他的脸上,她的目光自上而下慢慢扫过他的脸,从眉到眼再到唇。
旖旎的念想就这般生了出来,既然心上人在侧,那么……她俯下身子,笨拙地吻他的唇,但他的回应却是汹涌的、带着侵略性的……她的腿渐渐失了力气,这么多天了,她还是招架不住他的吻。
这一次,妆真的花了,她的口红被他吃干净。
她握住他衣领,轻声呼气,薄薄的妆遮不住脸上好看的红色。
“口红……没了……”她也不知怎的,开口竟说了这句话。
“口红在哪儿,我帮你补上。”他低着声音说。
“衣服口袋里。”
他从她衣服口袋里拿出口红,仔仔细细地替她涂上。
她忽地笑了。
他不解问:“笑什么?”
“想到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张敞画眉。”
张敞是汉宣帝时的京兆尹,他的妻子幼时受伤,眉角有缺口,所以他每天都要替妻子画好眉后才去上朝。
他也笑了,回道:“异曲同工之妙。”
他将口红放进她的衣服口袋,“我想到了一句诗。”
“什么诗?”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她又笑了,“异曲同工之妙。”
自他们在一起后,谢槲洲就从她这里拿了钥匙,每天早早地来,等着太阳落山了再走。
而他们的日常就是,吃饭,吃饭,还是吃饭!
很多时候,她刚吃完早餐,他就会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她想了会儿,说了几道家常菜。
这时,他便会打开冰箱,看了之后告诉她:“这些都没有。”
她会说:“附近有菜市场。”
他点点头:“可是,一个人出去好孤独呀?”
她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问:“如果是两个人呀?”
他握住她的手说:“如此正好。”
这时候,她总会笑得灿烂。
下午她去杂志社处理稿子,他去山腰别墅同谢公学习祭祖事宜。
分开前,谢槲洲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可以点满汉全席吗?”她眨眨眼问。
“可以。只要你能吃完。”
“那……还是算了吧。 ”
浪费粮食可耻,这一点,她牢记于心。
最后,叶青梧实在想不出来,便让谢槲洲自己做主。
他开车将她送到杂志社门口,等她上楼了他才驱车去山腰别墅。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总编召集各部门主编开会,大意是想在杂志里增加个新栏目。
增加新栏目这事自然没人反对,可新栏目开篇请谁,惹得众人议论。
各主编无论提谁都有人不满意,最后提到谢公,才叫总编一锤定音。
只是谁去采访,又成了个问题。
众人都知道,谢公是出了名的难采访。
办公室一时静默,叶青梧忐忑地举起手。总编生怕她反悔似的,立马说:“叶青梧联系谢公。散会。”
走出办公室,一位同她相熟的主编道:“你这傻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谢公是出了名的难采访,你若磨不下来,总编准得骂你。”
“怕不会吧,”她想到总编那温和的神色,“她只说试试,没说一定要成功。”
“这是你不了解她。”
后来,这位主编同她说了一些总编的事,成功弄得她心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太阳落山时,她走出杂志社,坐车回家。
她打开门,谢槲洲还没回来,她把下午发生的事编辑成文字发给他看。
过了好久,他才回复道:“正好谢公想你了,不若今晚来山腰别墅吃饭?”
“好呀。”她回道。
叶青梧给姑姑发了个要去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