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的十二。她们正一起冷冷地看着花四七。
花四七微微蹙眉——她刚刚并未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少年适时开口:“四七,对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用药呢。”
话里的语气,好像一个长辈在看顽皮的小孩玩耍。胸有成竹到令人厌烦。
花四七的眉头松开,她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除了鹤,竹屋里还养了两只鹦鹉,几缸莲花,外面有炊烟,花四七隐约闻见了药味。
少年含着笑看她将周围打探完毕:“如何,这里就是以后你住的地方了。”
花四七说:“我不会养鹤。”
“我会,我来照顾。”
“鹦鹉吵。”
“我送它们去别苑。”
“竹屋漏风,冬天冷。”
少年一怔,终于反应过来,探究道:“四七,你会开玩笑了。”
花四七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绕着屋子慢慢地转,剩下三个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少年见她对角落里的莲花感兴趣,便道:“过几日,还有九重菊送来,等到秋日的时候,就能一起赏菊了。”
花四七扭头:“你不杀我?”
她问的是十二。
十二看向了少年:“殿下不杀你,我就不杀你。”
花四七说:“可我想杀他。”
十二大喝道:“放肆!”
花四七看着少年,脸上带了一丝困惑:“不知为何,一见到你,就觉得手痒的很,好像非杀你不可。”
十二咬牙:“莫再无礼!”
少年轻笑出声,他之前的柔和都藏着冷意,现下倒仿佛是真心实意的开心:“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忘记了他们曾一同赏过边塞月、羌笛声;忘记了她护他千里奔袭,雨落倾盆;忘记了冬日里的第一捧雪,他收来与她煮茶,说寒梅将开;也忘记了他许她地位、金银,和一颗心。
花四七歪头:“我确实不认得你,但我也是真的想杀你。”
少年心中刚升腾起来千思万绪被骤然打断,他怔怔道:“也好。”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笑,“也好。”
有杀意也好,总比完全没感觉来得好。
他会把她留下,予她痛,予她伤,予她独一无二的悲苦——然后驯服她,就像以前那样。
少年垂眸,根根睫毛的阴影落在脸庞上,显得他无辜又单纯。
“那便重新认识吧。我是许柏羽,字唯枫。四七,你可以叫我的字。”
花四七陡然坐直了身体,头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之前说了三次想杀他,这是真。没把他放在心上也是真。
但此刻不一样了。
许柏羽抬头,对上了花四七清澈的眼眸,微微一笑,颊边梨涡深深。
花四七看着这个好看的笑容心想,原来这就是卢王,这就是花芸姑要她这辈子都不要靠近的人。
可是娘,四七没有靠近他,反而是他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该怎么办?
-
这是呆在竹屋里的第七日。
花四七已经跟屋子里大大小小的动物、植物、死物都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早上起来照常练功,之后等着许柏羽过来一起用早膳,接着逗逗鹦鹉和鹤,然后又可以吃午膳,下午继续练功,晚上用过晚膳后给竹屋那一排植物浇水。
很惬意的生活。
没有任务,也没有花荆厌和花明琅。
花四七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对许柏羽的杀意来得莫名其妙,可她向来按照命令和心意行事,即便这人对她还算可以,花四七依旧没有放弃过要杀他的念头。
好像不杀就亏了。
花四七一边练功一边想,许柏羽很谨慎,他似乎很了解她,这几日下药都是没断过的,但他又不阻止她练功,好像看着她软手软脚的搞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很开心。
没关系,再过一段时间,他就没办法用那张笑脸开心了。
花四七的杀人计划里,唯一要警惕的就是那个老婆婆和十二。
她们二人从来不和花四七说话,许柏羽坚持要过来和她一起吃饭,两人就会像门神一样杵在一旁盯着她。
这日下午,许柏羽又来了。
他还提来了药箱。
许柏羽抓住花四七的手臂,给她已经泛粉结痂的伤口揭开,重新上了一遍药。
这道流程已经循环量七天。
花四七不觉得痛,只觉得痒,她看着许柏羽的脸问:“你想让我留疤?”
许柏羽抬头,又笑出梨涡:“四七真聪明。”
“我不会痛。”花四七提醒。
许柏羽给她缠上绷带,认认真真地系上好看的结,最后才说:“可是这样我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