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苒华还有很多问题,她翻着记事本:“那你又为什么忽然带走了青鸟?她变不回人形是大鵹的原因吗?你和夏荷又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她的人魂和天魂都在何处吗?”
“我听说你们要找到兄长,担忧青鸟会受他控制,害人害己,又不敢光明正大提醒,打草惊蛇,只好带走她。”
小鵹顿了顿,继续道:“人形的问题……其实是我让她不要变回人身的,怕她管不住嘴,暴露了我。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苒华:“……”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意料。
“至于夏荷姑娘,我是因为兄长似乎在接近她而去找她的,在那个小乌鸦发现我的那次,我本想阻止兄长,但他早有预料,过来时便利用我们之间的联系把我震晕了,醒来时……唉。留在贵局的是个障眼法,不过我后来又赶回来一趟做好伪装把障眼法撤了。”
“……”苒华想了想,又问道:“各处的青鸟羽毛是你放的吗?”
小鵹一怔,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疑惑不解:“什么羽毛?”
片刻后,他拿着苒华从包里翻出来的几个证物袋,神色凝重下来。他取出羽毛,在指尖微微一碾,青色的羽毛立刻化为光点消散了。
“这不是我们的羽毛……是哥哥的。放羽毛的人还给你们在林子里找到那根变了颜色,按照我的颜色变的。”
关键是……他为什么这么干?为什么引导着他们找到自己?
青鸟忽然说:“等等……如果是普通的羽毛,现在早该消失了,上面被人下了术法……不是大哥的手法。我在当时就觉得不对了。”
几人面面相觑。
望天显然不是会管这种闲事的人,那么还有谁?
苒华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你不会还曾经变成一个小男孩告诉我们线索吧?”
小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事情更复杂了。
不过,至少还有一个好消息——
“我一直在追踪兄长,狄孔公子的兄长在追杀他,你们想找他的话,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片刻后。
几人出现在一片废墟上。
这里原本大概是望天的宫殿——苒华根据焦黑的牡丹花丛判断,这里实在没有任何两天前的样子,朱红色柱子被两方力量的交锋炸得破破烂烂,琉璃瓦有熔化的迹象,似乎被没控制好力量的主人烧了。就连宫殿下的岩浆也不似之前那么活跃,甚至有了凝固的迹象。
青鸟很不情愿地被留在机构了,现在的阵容唯有苒华、九先生、谛听和小鵹;小鵹是给他们带路的,而且他们要对付的好歹也是人家兄长;带上谛听则是因为他们还有事不明白,对方的“读心术”说不准能派上用场;苒华本来也不想让九先生来,但是怕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还是把人带上了。
青龙得处理机构的事。狄孔……他们还没让他知道这件事,尽管他已经很不耐烦了;那些纠葛,还是等尘埃落定后再说吧。
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两人显然都是强弩之末,正在对峙。这里毕竟是望天的地方,他第一时间就得知有人来了,扬眉朗声道:“终于找来了,可让我们好等。”
他对面跟小鵹差不多高、只是气色没那么差的男子面无表情,没有分给他们一个眼神,只是对对手说:“要战便战,莫要拖延。”
小鵹也没有对兄长说一句话,退到一旁,仿佛对方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苒华环顾了周围三人一眼,上前一步,说:“我们无意打扰,二位可以继续。”
望天:“……你们人都来了,还让我做白工?”
“反正你以后大概也是这个下场,先演习一下。”苒华理直气壮。
对方一哂,没介意她的态度——苒华觉得自己可能摸到一点门道,凡是涉及对狄孔有益的东西,他都很好说话——对一袭黑衣的对手说:“怎么,还打不打?”
大鵹终于往几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没有避开自己的弟弟,只是平静地从他身上扫过,仿佛他和其他任何人并没什么两样:“你们想要什么?”他的嗓音很生硬,和谛听有点像,都死气沉沉。苒华不由得庆幸幸亏青鸟没来,否则现在指不定会是什么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嗓音微微颤抖:“若英神君,前来……缉拿叛逆。”
黑衣男子的容貌和小鵹有些相似,只是没有那种清正如竹的君子气质,而更落在“孤高”二字上,脸上显而易见地笼着一层霜。他用不含丝毫情绪的声音说:“如此,便来吧。”
苒华没有说“回头是岸”之类的话,入魔的航班是单行线,容不得走回头路,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她手中出现一把长剑,从头到尾都平平无奇,只是剑鞘上笔力雄劲地刻着两个小字,来不及看清,苒华已经拔剑出鞘。
这把剑虽然平平无奇,但它有一个也仅有一个特别之处——它是世间第一柄长剑。